四皇子將今日之事說了一遍,才繼續:“這書信是鋮王所寫,那青玉手鐲是鋮王與她定情信物?!?/p>
安帝打開書信看了一眼:“是鋮王筆跡?!?/p>
他年少時跟鋮王同處上書房進學,后來戾太子死后,又跟鋮王爭奪皇位,他自然是認得謝天瑜的筆跡的,至于這鐲子,當年先帝的確得過一方青玉,制成物件贈給宮中之人。
那時他并不得先帝喜愛,母妃也并非盛寵宮嬪,這般好東西根本沒有他的份,那一年宮宴之上,看著得了賞賜的幾位皇子和宮妃,他和母妃只能暗暗羨慕,所以對這件事情記憶深刻。
安帝摩挲著那鐲子上的紋路,抬頭問道:“所以,陸執年是鋮王的兒子?”
“是?!?/p>
“那謝寅?”
“是陸家血脈,具體是誰的,還待詳查。”
安帝聞言頓時笑出聲,先前只是心血來潮的猜測,沒想到居然還是真的,這可真是有意思。
他目光落在跪在不遠處臉色蒼白的陸崇遠身上,見他滿是狼狽,突然就神清氣爽,陸崇遠這些年自恃功高,仗著世家權勢處處壓著他,世家自詡聲名,沒想到居然出了這種丑事。
安帝將玉鐲扔在桌上:“陸卿,你有什么話想說的?”
陸崇遠何曾不知道安帝是在看他的笑話,他垂著頭聲音微?。骸袄铣?,有罪。”
見他干脆利落認罪,安帝意外。
陸崇遠跪在地上說道:“老臣錯在治家不嚴,教子不善。”
“這些年老臣只顧著朝堂,顧著陛下的江山,卻忘記管束府中之人,先是出了陸肇那逆子插手漕糧銀款糊涂貪污,后又出了關氏這般寡廉鮮恥、毫無婦德的兒媳,是老臣有錯,辜負陛下厚望。”
“老臣齊家不寧,鬧出這等丑事,無顏再留于朝堂之上,更不敢再擔中書令一職?!彼麖街背驳劭牧藗€頭:“還請陛下準允老臣辭官,攜陸家上下返回垣川。”
陸皇后被人下毒
四皇子驀地回頭,上首馮內侍也是面露詫異,誰都沒有想到陸崇遠居然會辭官。
安帝微瞇著眼:“你要辭官?”
“是,老臣無顏留于京城,還望陛下看在多年君臣情誼,讓老臣歸鄉?!?/p>
安帝定定看了他半晌,似是想要看清楚他想干什么,就當馮內侍和四皇子都以為他會答應時。
安帝卻是沉聲道:“漕糧一案還沒審結,是否與陸家其他人有關尚還待定,鋮王的事雖然查清,可關氏到底是外姓之人,若因此就讓陸卿辭官,恐怕外間之人都會議論,說朕苛待朝中老臣,刻薄寡恩?!?/p>
陸崇遠抬頭:“老臣主動請辭,陛下無須擔心外間謠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