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嬤嬤見她著急扶著她說道:“王妃您慢些,小心身子。”
鋮王妃看了她一眼:“我不是跟你說過,暫時別提我有孕的事?”
蔣嬤嬤連忙低聲道:“是老奴一時著急,老奴見王爺對著您神情激動,說話間還想要來拉扯您,老奴怕他沒了分寸會傷到您和腹中小主子,秦娘子說您胎像不穩,身子也弱著,經不起折騰。”
鋮王妃聞言也沒多想,只以為蔣嬤嬤真的只是擔心她,而且方才鋮王也的確想來拉扯她,她低聲道:“我原還想瞞幾日……”
“是老奴的錯,老奴不該自作主張。”
“不怪你。”
鋮王妃信任蔣嬤嬤就像是信任自己,見她滿臉懊惱的模樣,鋮王妃還反過頭來安撫蔣嬤嬤:“別多想,我知道阿嬤是為我好,這事情早晚也瞞不住的,早知道些就早知道些吧,也無大礙……”
頂多就是多些麻煩。
蔣嬤嬤看著眼神一如閨中少女時滿是依賴信任著她的鋮王妃,心中揪緊時臉色也頓了下,有些慌地垂眼避開了鋮王妃的臉。
“您慢些,有臺階。”
鋮王妃拎了下裙擺邁了過去,主仆二人朝前走著,一直跟在身后的綾音卻是眸色冷淡地看著蔣嬤嬤的背影。
這個人……怕是真有問題。
女郎沒冤枉了她。
綾音朝著身旁一個身形較矮的丫鬟看了一眼,那丫鬟頓時了然垂眸,而綾音則是快步跟上了鋮王妃她們,越發警惕地守在鋮王妃身后,連帶著將她身邊的蔣嬤嬤也放在了防備的范圍之類。
老太妃的院子里站了許多人,瞧見鋮王他們過來時連忙退開讓他們進去。
鋮王妃一入屋中就被那撲鼻而來的藥苦和血腥氣熏的臉色一白,喉間翻滾了滾,腰肢都有些軟。
“王妃,您沒事吧?”
綾音上前一步扶住鋮王妃腰間,見她臉色蒼白,她忙從袖中取出個藥囊放在鋮王妃鼻間:“這是秦娘子先前給的,您若難受就聞一聞,里頭都是香草果干,不會傷您身子。”
她說話間手中在鋮王妃手心附近的位置輕按了按:“這是女郎央著秦娘子教的,能止暈眩孕吐。”
鋮王妃掌心臂腕處有些刺疼,可方才那股眩暈卻壓了下去,鼻息間的那股清冷淡香沖淡了剛剛那些讓人作嘔的氣味,人也舒緩了過來,她接過那藥囊有些感激地低聲道:“多謝。”
綾音見她緩和才松開手。
屋中老太妃榻前站著兩個大夫,那二人都在低頭替老太妃施針,床邊和被面上都能瞧見些血跡,而床上老太妃的臉色像極了即將枯敗的花,那油盡燈枯的衰敗之色,怎么都遮掩不住。
鋮王上前:“太妃怎么了?”
“太妃方才病癥發作咳了血,這……”
兩個大夫有一個本就是王府的府醫,另外一個則是被特意留下來的太醫署的人,二人皆是看得出來這鋮王府的老太妃情況不好,怕是也就在這幾日了,可是這話沒人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