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來年戶部糧收、稅銀上來,再加上這次南地官場整頓抄家?guī)Щ貋淼拇蠊P銀錢,想來錢伯父的頭發(fā)能保得住了。”
錢寶坤自打知道蕭厭身份,明白戰(zhàn)事在即,就日日撓頭滿臉愁緒急的各處亂轉(zhuǎn)。
他整頓戶部,清繳賬務(wù),恨不得將國庫扒得老鼠進去都光著出來,可那杯水車薪的銀子讓他腦袋都快急禿了。
曹德江想起錢寶坤連日來越來越重的眼下黑青,也是忍不住笑出聲:
“你們就可著老實人欺負,不過你肯在那藏書上退讓倒是對的,那些都是世家的命根子,你要真強行取了,梁廣義得跟你拼命。”
“退讓?”
蕭厭似笑非笑:“我可沒退。”
曹德江愣了下:“怎么沒退,你不是只要三成……”
“我要三成,那是因為榮晟書院那藏書樓放滿了陸家藏書之后,余下的地方只足夠放下他們各家三成藏書,就這估計都還得占著晟寧居那邊幾處空房,再多就無處安放,也不好保管。”
“就算再要,也得等書院藏書樓擴建了才行,如今先讓棠寧她們?nèi)ジ骷铱纯矗遣貢鴺菙U建也得有個數(shù)月半年的,到時他們幾家藏書不說全部,一半肯定能到手。”
蕭厭的話將曹德江說的愣住,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他撐著桌子險些站起身來,嘴里脫口而出:“你該不會讓她們?nèi)ネ怠?/p>
“讀書人的事情,哪能叫偷?”
蕭厭一本正經(jīng):“這叫惠及天下。”
“你你你……”
哪怕以曹德江見識,也忍不住滿臉震驚。
棠寧在旁見對面老爺子張大嘴錯愕看著蕭厭的樣子,忍不住撲哧笑出聲,她拍了蕭厭一下:“阿兄你逗曹公做什么?”
棠寧朝著曹德江說道:“世家藏書之地,必定有人看守,我若真行偷竊之事被他們抓住,那榮晟書院的名聲就全都毀了,阿兄逗您呢。”
“阿兄的意思是,梁廣義不是允了我和我妹妹阿茹進各府隨意觀看他們府中的藏書嗎,雖不允我們再帶旁人,可我們姊妹好學(xué),于學(xué)問之上想要深究,欲抄錄一些經(jīng)典之處以作研習,想必他們不會太多阻攔吧?”
曹德江張張嘴:“可你二人抄錄又能抄錄多少,整本謄抄他們必不會讓你們帶走……”
“阿茹過目不忘。”
曹德江:“???”
“陸家藏書,不究其意,只記文字,玄奧者阿茹兩個時辰能過十余本,尋常書籍一個晌午便能過二、三十,我雖然不如阿茹,勉勉強強也能記個兩、三本,若能將難記之處摘錄,想來五本也不算難。”
曹德江:“!!!”
棠寧笑起來乖乖巧巧,眉眼彎如月牙:“我跟阿茹只需將一些藏書之上緊要之處謄寫,余下記下之后去往書院口述,想必施院長和童老先生他們很樂意幫著我們將剩余之處補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