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知道您受了委屈,可是皇室從無和離一說,且您與鋮王的婚事還是先帝親口所賜,若是和離讓旁人怎么去看先帝?”
“您留在鋮王府,身份依舊尊貴,陛下不會因鋮王之事遷怒于您,皇家往后也會對您多加照拂,于您,于宜陽縣主都是好事,不是嗎?”
馮內侍話里的暗示極為明顯。
鋮王妃已經人到中年,膝下又無子嗣,榮家早已無人,留在鋮王府擔著王妃之名,好歹還有皇室照拂,宗室庇護。
離開鋮王府又能如何?連這份尊貴也沒有了。
安帝也是開口:“朕可以答應你,無論鋮王結局如何,你跟其他親王妃一樣,鋮王府家產也盡歸于你,往后你可過繼一子,雖不能入皇室宗碟,卻能繼王府家業?!?/p>
這已經極為寬容的條件。
榮玥聞言卻毫不動容:“臣女不愿?!?/p>
“榮氏!”安帝眼神冷沉下來。
榮玥卻依舊背脊挺直,看著安帝絲毫不懼:“先帝賜婚本就是遭謝天瑜蒙蔽,是他欺君在前,不忠不孝,謝天瑜百般算計臣女婚約,換子易命,謀害臣女,是他不仁不義?!?/p>
“父親曾教過臣女,人之所以為人,便是因為懂禮義廉恥,孝悌忠信,若非如此與chusheng有何區別?!?/p>
“榮家絕不與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結親,臣女要的也并非是和離,而是義絕。哪怕只是跟謝天瑜沾上半點關系,臣女都覺得惡心!”
“你放肆!”
安帝猛地一拍身旁桌案,臉上滿是震怒。
謝天瑜是chusheng,那皇室其他人是什么?!
更何況義絕不是和離,那等于是榮玥將謝天瑜“休棄”,哪怕安帝厭憎謝天瑜,他所做之事也罪不可赦,可他依舊是皇家的人,身上流著皇家的血,榮玥這般行徑等同于將皇室的臉面扔在地上踐踏。
“榮氏,你休得胡鬧,義絕之事斷無可能,你若再提此等妄言,休怪朕不念太傅情面?!?/p>
榮玥抬頭目視圣顏:“陛下當真不應?”
“絕無可能!”
安帝面露不耐,他神色陰沉,指著殿門說道:“出去!”
榮玥看著安帝片刻,才開口:“好,臣女走,只是離了宮門,臣女所受冤屈也定會洗刷?!?/p>
“臣女明日會去京兆府,京兆府若是不應,臣女就去大理寺,去御史臺,再不應,臣女便敲登聞鼓,臣女被人哄騙近二十年,被人害死親子,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來,就不信這天下無處說理!”
“榮玥??!”
安帝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近來更是陰晴不定,先前跟榮玥說話時已是竭力忍著心頭煩悶,此時被眼前女子一再頂撞,郁氣上涌時,躁怒之意彌漫眼中,腦中仿佛有根弦斷了似的,寒聲道:“你在要挾朕?!”
“臣女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