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里那些老東西打了一遍又一遍,結果總是學不乖,表面溫順恭謙著,可稍微有點動蕩就又跳起來恨不得上天,之前朝中傳訊他便知道棠寧這大半年一人守著朝堂有多艱難,如今回來看著那一個個不消停的,蕭厭絲毫沒有留手。
打了幾個,殺了幾個,再下放貶黜了幾個。
蕭厭抱著棠寧輕聲說著這兩日的事,等說完之后才道:“我這次帶回來不少人,倒能補了那些空缺,你之前挑選的那些人我也都聽曹德江他們說了,這兩日便將最后一場殿試辦了,盡快讓他們入朝。”
棠寧輕聲道:“這一年間幾次整肅,朝中空缺極多,也是要早日進些新鮮血液,不過有了這次經驗,來年再大考時便能更加周全,屆時整個大魏學子都能參加,總能挑選出合適的人來充盈朝堂。”
蕭厭回宮雖只有兩日,卻已經將這大半年朝中事知曉了個大概,對于舉試的事自然也是知道的,他聽著棠寧輕聲跟他說著朝中事,時不時回應兩聲,然后又將北陵郡的事情說與她聽。
棠寧提起了太皇太后的薨逝,說起了幾次朝中變故,蕭厭也說著離京后遇到的幾次危機,久不見面,二人未曾有太多親密私語,卻溫馨旖旎。
房中光線昏暗,燭火搖曳間將兩人的影子拉的長長的。
蕭厭說了一會兒沒聽見懷中人聲音,低頭時就見棠寧不知何時又靠著他睡了過去,她長發披散下來臉頰小了一圈,面上膚色蒼白羸弱,連唇上也血色寡淡不復他離京時嬌艷。
他眼底透著心疼,低頭親了親她,抬頭就見潘喜站在屏扆處。
潘喜聲音極低:“陛下,秦娘子來了。”
“讓她進來。”
潘喜放輕了手腳退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再進來時,秦娘子便跟在他身后,見床上棠寧睡著了,秦娘子放低了聲音:“陛下。”
蕭厭說道:“不必多禮,替她看看。”
秦娘子聞言也沒遲疑直接走了過去,蕭厭側身讓開床前的位置在旁看著。
秦娘子蹲身在床邊替棠寧診脈了一會兒,又檢查了身子后,眉心輕皺著扭頭正想說話時,就見蕭厭說道:“出去說。”
屏扆外,潘喜送了熱茶。
蕭厭沒了剛才閑適:“前天回宮之后,阿寧就一直昏睡著,中途還發了高熱,方才好不容易醒過來卻手腳冰涼,而且兩日沒用飯了也吃不下什么東西,面色也難看得厲害,她身子是怎么了?”
秦娘子低聲道:“皇后娘娘這是生產那日傷到了。”
“那日難產本就兇險,她又中毒傷了臟腑,再加上生產之后沒有及時調養便接連受驚奔波,憂慮多思,以致氣血兩虧傷了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