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羊肉吃著可真鮮嫩,連半點膻味都沒有,不像是咱們平日里吃的那些羊。”錢綺月說道。
月見站在一旁說道:“這羊是左州那邊獨有的珍寶羊,聽聞吃的是北地運過去最新鮮的草料,喝的是左州翎崖的山泉水,而且因著很小的時候就騸了,也都只賣一年內的嫩羊,所以吃著不會有任何膻味。”
周玉嫦瞪大眼:“原來這就是珍寶羊?”
她有些驚訝說道:“之前西玨樓那邊出了這羊,小小一碟子肉不過薄薄十來片就得十幾兩,聽說這羊在左州也很是稀罕,因為飼養(yǎng)不易,一頭嫩羊就能賣上天價,京中好些權貴人家排著隊都買不著?”
錢綺月筷子一歪:“十幾兩??就這?!”
她看著自己方才大快朵頤塞嘴里的那些羊肉,頓時有些肝兒疼,那她豈不是吃了一堆銀子。
棠寧聞言笑出聲:“這羊的確不錯,但也沒那般稀罕,不過是物以稀為貴。”
這珍寶羊其實就是北陵那邊的食草羊和南齊的一種灘羊配種出來的,因著肉質細嫩、入口溫甜,在左州和燕中一帶極為受歡迎,顧鶴蓮大概是瞧見了其中商機,就命人大肆宣揚這羊肉的珍貴。
什么北地純草料飼養(yǎng),翎崖山泉水投喂,食之大補,延延益壽。
又因為顧鶴蓮放出消息說這羊飼養(yǎng)不易,草料珍貴,一年所產不多,他再命人卡一卡這羊的銷路,原本不過幾兩銀子一頭的小羊愣是被炒出了天價。
左州和燕中那邊還好,頂多也就是十來二十兩一頭,可往南到了南齊境內,往北到了大魏京都,這羊就生生翻了百倍的價格,一頭小羊甚至能賣到幾百兩銀子,還極為難求。
這京中權貴遍地,世家之人又最愛攀比,這般貴的東西放在尋常人家連看都不敢看一眼,可對于那些有錢的,卻是各家攀比之物,誰都想要證明自家比旁人過得更好。
棠寧之前見過顧氏商行的人,親耳聽著顧鶴蓮教那管事怎么挑撥那些個大戶,引著他們花銀子,也是親眼瞧見這羊從入冬開始價格一日日攀升。
棠寧夾了一筷子羊肉放進錢綺月碗里:“都送來了,再貴也不要咱們花銀子,趕緊吃吧。”
錢綺月聞言就塞了一筷子進嘴里:“也是,不吃白不吃。”
這玩意兒讓她自己去買了吃,她爹非得打斷她這個敗家子的腿。
如今白來的,多吃幾口!
棠寧和周玉嫦見她大口吃肉的樣子,都是忍不住笑出聲。
銅鍋里熱氣滾滾,三人說說笑笑吃的很是開心,棠寧一時間也沒再去想太后的事情,等吃完時三人都是有些撐的靠在軟榻上歇氣,錢綺月揉了揉肚子正想說話,就聽到屋外傳來說笑的聲音。
軟榻邊開著窗,一抬眼就能瞧見院中,卻見一身白色斗篷的傅槿柔跟另外兩個年輕女娘說說笑笑的走了進來。
錢綺月攀著窗邊撇撇嘴:“她倒是如魚得水,這才幾日呢,就跟宣家女娘關系好成這樣。”
周玉嫦也不由皺了皺眉,之前她和傅槿柔交好,但那日得了錢綺月“指點”知曉傅槿柔那些事情后,就對傅槿柔多了幾分防備之心,但她也未曾主動和傅槿柔交惡,只是因為和錢綺月多年的情誼選擇了信任自家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