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只覺得督主心黑,沒想到女郎也不輸督主。
棠寧走到屋中,花蕪替她更衣時,她扭頭朝著門前說道:“月見,讓人送了熱水過來后,去跟滄浪說一聲,我晚些去鶴唳堂。”
“知道了女郎!”
月見應了一聲。
房中花蕪抱著棠寧褪下的衣裙,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血跡:“女郎,怎么有血?”
棠寧只著褻衣靠在貴妃榻上:“遇見倒霉玩意了。”
花蕪眨眨眼。
棠寧不想提陸寅,實在說他半句都嫌晦氣,她只是伸手揉了揉脖頸,朝著花蕪問:“今天府里有什么事嗎?”
花蕪連忙將衣裙放在一旁,上前替她按著肩頸:“夫人今日出去了,跟顧家主一起去打理榮氏的院子,傍晚時讓人傳話回來,說今夜不回來了。”
棠寧“嗯”了聲。
花蕪手勁剛好,揉的她昏昏欲睡:“對了女郎,晌午時錢小娘子來了一趟,說是再過兩日就是七夕,到時候城西映荷湖那邊會特例恩準夜市很是熱鬧,她邀您一起去玩。”
棠寧睜眼:“七夕了?”
“是呀,今兒個初五。”
棠寧歪著頭望著身前燈盞出神,花蕪輕聲問:“女郎,您要跟錢小娘子去嗎?”
“不去了。”
棠寧靠在榻上,她這幾日想在府中看書,而且樞密院那邊的事情她也很是好奇,想要跟滄浪問一問。
事情多,阿兄也不在京城,她懶得出門:“你讓人跟錢姊姊說一聲,讓她好好玩,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哦對了,去跟阿茹說一聲,她若是想去,便跟著去玩。”
七夕
蕭厭離京之后,時間好似也變得格外的慢,棠寧總覺得連府里也變得安靜下來。
明明蕭厭人在京城時,他們也并非日日相見,可他離開之后,她總覺得處處都不習慣,直到滄浪捧著樞密院的事情找上門來,她才壓下了心里不適。
樞密院的事遠比書院的事情更加復雜,雖說蕭厭離京前就已經做好了安排,也讓滄浪等人暫時處理,可是當棠寧真正接觸時,才發現根本沒有她想的那么簡單。
原以為只是替天子行差,可后來才發現,樞密院不僅要接受朝臣及四方表奏,宣達帝王圣令,甚至還要兼顧京中巡政機密事務,以及替天子文書,朝中大半奏折并非直達圣前,而是都是要先過樞密院再到門下中書。
而且安帝性情多疑,脾氣陰晴不定,常有“隨性之舉”,加之朝中那些人心思各異,樞密院又得行“監察”、“肅清”之責,整個院中幾乎沒有半個閑人,哪怕有滄浪他們已經處理了大部分事情,棠寧依舊忙的有些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