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寧手上的傷已經(jīng)好了許多,拿著那疊鋮王送來的東西,上面仔仔細(xì)細(xì)地寫著“李氏女,籍安州”。
“這些是姨父派去的人查出來的?”
“不是我還能有誰,這種事情哪能讓旁人知道。”
見棠寧烏黑眼眸看著他,鋮王皺眉。
“怎么,你連本王也不相信?你若是不信,我叫去安州的那幾人過來,你自己與他們問話,他們將宋姝蘭過往查了個底朝天,她生母李氏的確與你父親有所交集。”
“十七年前婺州水患,你父親奉旨前往治災(zāi),李氏原是婺州人士,當(dāng)年與你父親在婺州相識,你父親因治災(zāi)受傷曾在婺州一帶失蹤了近三個月,期間便是被李氏所救與她朝夕相處。”
“他們二人是如何生情不得知曉,可你父親返回京城之前,的確特地單獨安置過一批災(zāi)民前往安州,其中便有那李氏。”
鋮王看著臉色難看的鋮王妃,還有垂眼不語的宋棠寧,放緩了聲音說道: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你父親對你阿娘起了外心,可宋姝蘭的身份的確是真的,李氏是去了安州之后才查出有孕,后來誕下了宋姝蘭便一直寡居,她手中不僅有你父親寫給她的信,還曾因生活困苦當(dāng)?shù)暨^一枚玉佩,我派去的人費了些功夫才將其贖了回來。”
他將一枚箋節(jié)竹紋佩遞給了棠寧。
“這玉佩是你父親心愛之物,你姨母當(dāng)年應(yīng)該也是見過的,你若再有不信,當(dāng)年你父親在婺州治災(zāi)失蹤,后來安置李氏都有人證,這京中也有識得你父親筆跡的人,你可尋人來驗證,只是屆時你父親身后清名恐怕就……”
宋棠寧聽著鋮王滿是憂心的話,突然就覺得一陣陣的心寒。
這是從小疼她的姨父,是與姨母同床共枕恩愛多年的夫君,他怎么能當(dāng)著她們說謊說的這么理直氣壯,幫著宋家將他們弄的岌岌可危的謊言彌補的天衣無縫。
他明知道她不可能拿著那些東西去叫外人驗證,毀了父親和阿娘的名聲。
棠寧看著氣的死死抓住手里的東西,指尖用力到發(fā)白卻竭力忍著的鋮王妃,垂著眼睫遮掩冷漠:“我自然是相信姨父的,是我多想了……”
“本就是你多想。”
鋮王滿是不贊同:“你這次鬧得也夠久了,宋家老夫人一直纏綿病榻,那手也是徹底廢了,眼下外頭誰不議論宋家的事情,宋國公府名聲盡毀,你阿兄前程葬送了大半,連你自己也同樣遭人穢言說你心腸太狠。”
他說話時語重心長,帶著規(guī)勸。
“棠寧,我知道你惱恨山的事,可宋家已經(jīng)付出代價了,他們?nèi)羰堑沽藢δ阋矝]有好處。”
“你如今仗著蕭厭庇護(hù)自是沒人敢與你如何,可誰能知道他是不是一時興起或是別有他意,況且與閹人為伍,傷的終究是你自己名節(jié)。”
“皇后娘娘和陸家那邊已有不滿,聽姨父一句勸,這事到此為止。”
宋棠寧聽著鋮王諄諄教誨只覺可笑,她抬頭沒什么表情,像是猶豫:“可我已經(jīng)跟祖母他們鬧成這個樣子,我想作罷,他們恐怕也不會罷休……”
“棠寧說的對。”鋮王妃在旁冷聲道:“宋家的事情是他們咎由自取,想要讓棠寧回去跟他們認(rèn)錯服軟,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