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大開,蔣嬤嬤匆匆出去,綾音朝著那邊看了一眼,就有道身形悄無聲息地跟了出去。
綾音卻沒等著蔣嬤嬤打水回來,徑直從懷中取出兩個瓷瓶,將其中一瓶東西朝著鋮王妃流血的手指上倒了上去。
“王妃先且忍忍。”
刺痛讓得鋮王妃臉色微白。
綾音又取了傷藥出來,一邊替鋮王妃上藥一邊低聲說道:“傷口有些深,估計會留印,若是女郎和顧郎君看見怕是又會一陣鬧騰。”
她意有所指,“您有孕在身,這王府群狼環伺,您可切莫再讓自己受損。”
鋮王妃聽著綾音的話垂頭:“你想說什么?”
綾音抬頭:“奴婢只是覺得,您與奴婢上次見時相差太多,若不是奴婢見過您康健時的模樣,實難相信短短一月您能憔悴至此,顧郎君雖不能日日見您,卻能知您變化,女郎也擔憂您消瘦,可是鋮王呢?”
鋮王妃臉色變了變,驀地就想起今日回府之后,謝天瑜見到她時的模樣。
綾音輕聲道:“奴婢只與您見過兩次,尚能察覺您的變化,同床十余載,若真是在意,鋮王不會瞧不出您變化,也不會忙著與您溫情拿著老太妃病情換您心軟,卻忘了您血淋淋的手。”
她口齒溫軟含著他的名字,蕭厭想要留下她
綾音說話時聲音不大,可每一個字都如同一盆冷水兜頭潑下,將剛生動搖的鋮王妃澆得渾身發冷。
謝天瑜的深情,回府后他所說的每一個字,她剛才生出的那些動搖和遲疑,都像是個天大的笑話一耳光扇在自己臉上,就連肩頭那原本讓她動容的眼淚也變得黏稠炙人起來。
鋮王妃垂頭看了眼自己瘦得皮包骨的手腕,今早顧鶴蓮還嘲諷她快要瘦成骨架子了,瞧著丑的難以入眼。
可是蔣嬤嬤沒提她懷孕之前,謝天瑜沒看到。
他只是滿眼深情地望著她,像是過往每一日對著她時一樣,那歉疚、思念,懊悔和多情,都像是早已熟稔進了骨子里,隨時便能拿出來一用。
綾音見鋮王妃臉色蒼白,她伸手替她將手指上的傷包好。
“奴婢不知情愛何物,卻也知道真正在意一個人,不在口舌之言,您切莫為著幾句甜言,就忽略了其他。”
她說完就沒再多言,只道:
“您手上傷口有些深,這幾日別碰水。”
外間蔣嬤嬤去很久,等她端了水過來時,卻發現鋮王妃的手已經包扎好了。
“王妃,您的手……”蔣嬤嬤驚訝。
“王妃方才疼得厲害,奴婢便用別的法子先上了藥,蔣嬤嬤替王妃凈手換身衣裳吧,她身上沾了血漬。”綾音開口。
蔣嬤嬤聞言這才留意到鋮王妃身前臟了一道:“怎么沾上血了?王妃先等等,奴婢去替您取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