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寧聽懂了月見的意思,抬頭認真說道:“那又如何?”
“喜歡花蕪的是戚寧,妄圖接近的也是戚寧,先不說戚寧不會蠢到欺負本宮的貼身婢女,就說花蕪也沒有你想像的那么笨,若戚寧不是真心,他恐怕連花蕪身邊都難以靠近。”
花蕪性子雖然單純,看著不如月見聰慧,但她卻對她忠心耿耿,凡是涉及與中宮還有她有關的事情,花蕪觸覺都會格外敏銳。
她跟著她一路上走過來,經歷了那么多事情,早不是從前那個幾塊點心就能哄走的小丫頭,之前不是沒有人想要借著花蕪來靠近中宮,但沒有一個人做到,戚寧若是沒有真心,只是想要借著花蕪打中宮的主意,那小丫頭根本不會讓他靠近半分。
“至于戚家……”
棠寧淡聲道:“戚家的確殷貴,但本宮的花蕪哪里差了?戚寧若是連家中都解決不了,那他也配不上花蕪。”
她抬眼靜靜看著月見,
“在本宮眼里,無論是你,還是花蕪,都配得上這世上最好的男兒,也配得上這世上最好的人家。”
“所以月見,別看輕了花蕪,也別看輕了你自己。”
“娘娘……”
月見看著神色認真的棠寧,只覺心口被什么撞了一下。
她自小被人買走,和一群孩子廝殺著活下來,后來淬煉武藝,事事精通,可哪怕有了自己的名字,甚至在暗衛(wèi)中拔得頭籌被主子重用,從“月見姑娘”到如今人人尊敬的“月見姑姑”,可她心里清楚自己只是個下人。
她可以驕傲,可以自負,可以萬事立于尋常人上,可同樣骨子里的自卑讓她無論何時都在提醒自己,她只是個奴才。
她們與正常的大家閨秀不同,如她這般的女子就算真有婚嫁,大抵也是配同樣的奴仆下屬,運氣好的尋一個清白的普通人家,所以她下意識的便覺得花蕪與戚小侯爺不般配。
可是皇后娘娘卻說,她們配的上最好的男兒,也配的上最好的人家……
月見眼圈微澀:“是奴婢想多了,娘娘說的是,花蕪配得上任何人,那戚小侯爺若敢戲弄欺負花蕪,奴婢定然打斷他腿。”
棠寧笑道:“不幫滄浪了?”
月見扯出笑眼眸彎起:“幫呀,他畢竟和奴婢有生死之誼,該幫還是得幫,怎么也得讓他歸京之前別被戚小侯爺鉆了空子,否則他回來不得哭倒了宮墻,至于回來之后,讓他和戚小侯爺各憑本事。”
“那家伙早早就瞧上了花蕪,卻死鴨子嘴硬老是逗人家,等回頭他要是輸給戚小侯爺,奴婢就去好好嘲笑他一通。”
棠寧聽著月見說著滄浪的事情,端著手里的補湯小口喝著,等喝完之后,月見扶著她在院子里走動。
月見小心翼翼護著棠寧,見她圓圓的肚子幾乎都快遮住了腳面,她嘴里輕聲道:“娘娘腹中孩子越來越大了,秦娘子說要多走動走動,這樣生產時才會更順利些。”
棠寧“嗯”了聲:“祝溪儼怎么樣了?”
月見說道:“還是老樣子,身上的傷都不礙事了,惟獨嗓子壞了,太醫(yī)說那道傷口難以恢復,奴婢命人傳信給了秦娘子,秦娘子那邊回信說讓他先養(yǎng)著身子,等她回京后再替他看看,只不過秦娘子說,那般重的傷勢就算養(yǎng)好了也難以恢復如從前。”
棠寧皺眉:“往后都說不了話了?”
月見點點頭:“十之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