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娘子和太醫署的人時時守在床榻之旁,就連棠寧也將朝上的折子搬到了壽康宮里,除了每日早朝和見外面朝臣之外,她幾乎是直接宿在了壽康宮里。
朝中之人都隱約聽說了宮中消息,知道之前“假死”了一回的太皇太后是真的不好了,看著皇后每日早朝時越發冷厲的模樣,想著前幾日那一個接著一個被砍掉腦袋的人。
所有人都是安分守己夾緊了尾巴,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撞上去找死。
接下來幾日整個京中格外的平和,而西北那邊,當初放走的那個細作幾經磨難歷經生死,好不容易帶著那半枚龍玉令狼狽到了奉城,小心翼翼避開了大魏的人,將那半枚令牌交到了夏侯令手中。
夏侯令垂眼看著手里的東西:“這是什么?”
“不知道。”
旁邊的人低聲道:“屬下奉國師之令守在奉城,那人見到屬下時只說鳴珂大人有要事交代,半點不曾提及此物,顯然是防備著屬下,直到屬下將他帶回營中見到您后他方才給了您這東西。”
“不過想來是十分要緊的東西,否則他也不會拼死護著。”
夏侯令握著手中之物:“他人呢?”
“在敖副將帳中,軍醫在替他看傷。”
夏侯令點點頭,握著手里的東西抬腳便朝外走去。
敖副將是此次北陵行軍的副將之一,也是國師府親信,夏侯令到了帳外時就隱約聽到里面有人說話,門前守著的人見是他連忙行禮掀開簾帳篷,夏侯令入內后里面二人連忙行禮。
“國師。”
夏侯令掃了眼帳中,目光落在榻上那人身上,瞧著一旁擺著的盆里盛滿的血水,還有那人身上幾乎被血染的瞧不出原本模樣的衣裳,他沉聲問:“人怎么樣了?”
軍醫連忙道:“回國師,他傷的很重,斷了一條胳膊,后背、腿上更是處處是傷,不過好在眼下沒有性命之憂了,就是之后養好了怕是也不能動武了,這經脈臟腑算是廢了。”
夏侯令聞言沒太多動容,他對于這些派出去的死士、細作,從不在意他們生死,廢了再補上一個就是,他眼下最關心的是這人拼死帶回來的到底是什么東西,而且他也想知道大魏的情況。
所以對著軍醫有些不忍的話,夏侯令無比冷漠:“能不能將人弄醒?”
軍醫愣了下。
旁邊那個敖將軍就直接怒目:“發什么愣,國師問你話!”
軍醫頓時被嚇得一哆嗦,他本就不是北陵人,而是早些年被北陵擒來的俘虜,只是因為他懂醫術才被留在了傷兵營里,后來慢慢混成了軍醫,不用跟著其他俘虜那般去給北陵人當探路的馬前卒。
他早就知道這次領兵的是北陵國師夏侯令,且他為人極為狠辣,先前北陵幾次跟大魏交戰落下傷兵不少,可北陵并無太多草藥能以醫治,夏侯令就曾下令將重傷之人暗中扔去另外一個營地,將其圈禁起來等死。
北陵營中對于此事知道的不多,但他身為軍醫之一卻是一清二楚。
此時見夏侯令冷眼看過來,他連忙就低頭哆嗦道:“可以的,小人扎一針就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