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將郭常鳴滅口。
“不行。”
馮秋荔皺眉沉聲道:“郭常鳴不是尋常人,他是刑部侍郎,先不說他手里到底有多少石家和其他幾家過往那些事的證據(jù),一旦流露出去只會惹來滔天大禍,就只說他自己?!?/p>
“堂堂刑部侍郎,突然莫名身亡,還恰好是在皇后命人清查刑部這么緊要的關(guān)頭上面,誰都會懷疑他是被人滅了口,而且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未必能瞞得住人,到時候一旦走漏風(fēng)聲,原本是郭常鳴一人的罪過,會變成了我們所有人的罪過?!?/p>
到時候不僅僅是石家,所有世家朝臣都得被他拉進(jìn)這潭渾水里,背了刑部的黑鍋。
“那就處理了下面那些人!”有人提議,“只要殺了他們,死無對證!”
馮秋荔搖頭:“也不行,動靜太大了?!?/p>
“郭常鳴剛才說過,參與此事的從獄卒、刑差,到經(jīng)承,主事,甚至還有兩位郎中牽連其中,這么多人攪合好幾年,誰都不知道那賬本到底在誰手上,難道要把他們都?xì)⒏蓛舨怀???/p>
屋中幾人臉色都是極為不好看,他們不是蠢貨,自然明白馮秋荔的意思。
要是放在平日里,就算再多一些人也可以慢慢梳理,拉攏能拉攏的,收買貪婪怕事的,最后剩下不配合的再處置干凈,憑他們這些人聯(lián)手遮掩也不是什么難事,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
先不說樞密院和黑甲衛(wèi)那些瘋狗根本不給他們那么多時間梳理,他們也沒機(jī)會能瞞著皇后的人去處置那些隱患,就說真能暗中殺了,這么多人突然身亡,那豈不是明晃晃的告訴皇后那些人有問題?
而且這些人里但凡有一個人跑了,那也是滔天大禍。
石家家主滿是氣怒:“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眼睜睜看著皇后的人查下去?”
王懷魯坐在一旁有些憂心忡忡:“郭常鳴剛才說的很清楚,他要是出事絕不會放過其他人,他說的手中那些證據(jù)恐怕也是真的,如果真把他推出去,那幾位大人恐怕……”
石家家主用力捏著拳頭,忍不住看向梁廣義:“梁公?”
其他人也都是紛紛看了過去。
梁廣義眼中冷凝,他當(dāng)然明白郭常鳴不能舍,刑部更是不能丟,而且也不能任由皇后再這么查下去,可想要皇后罷手……
他緊抿著嘴角,片刻沉聲說道:“此事老夫會想辦法?!?/p>
……
宮中。
棠寧窩在小榻上,手里翻著宮外送回來的密信,上面蕭厭的字跡讓她忍不住輕吁了口氣。
不似尋常小兒女書信那般黏糊,信上蕭厭只言語簡略地說著他這段時間的近況,說著外間的安排一切順利,等說完自己的事后才說說京中的事情他都知曉,讓她照著她的心意處置。
蕭厭將京中大權(quán)全數(shù)交給了她,毫無半點猜忌遲疑,信上雖只有寥寥數(shù)語,卻滿滿都是信任。
就如他當(dāng)初離京前夜,二人纏綿床榻大汗淋漓之間,他親著她眼尾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