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沒什么好可是的,你們要留便留,別拖著本國師一起。戈岳,走!!”
夏侯令根本不欲和其他人多說,眼見著周圍廝殺聲愈烈,四處戰車燃燒血腥遍地,他一聲令下便被身旁的人護著離開,國師府的親兵、死士在那個名叫戈岳的人高聲之下,快速圍攏過來將夏侯令護在中間。
“國師,我們往哪邊走?”
“往西,去稷山……”
夏侯令剛說了一句就猛地想起什么,連忙改口:“不,往北,帶兵回營!!”
稷山山川連綿,本是最好的退守之地,而且稷山極廣也容易逃脫,加之桑齊納他們帶的兵力也是從稷山西邊返回,只要他們會合便能周全,可是夏侯令在下命令的時候卻突然想起。
他能這么想,施長安必定也能想到,他定然會算到他察覺不對后會想要朝稷山方向逃竄,而且大魏如果真有什么謀算,之前詹蒙傳出的消息也是他們故意作戲誘騙,那他們定不會放過那十萬騎兵。
魏朝的人未必會在平頭谷設伏,可是其他地方也定然會有埋伏,他往西能不能碰上桑齊納他們說不一定,可卻十足十的會落入施長安他們的陷阱之中,到時候便是自投羅網。
最重要的是,他一旦舍棄大軍朝西逃走,便等于是舍棄了這么多年在北陵的一切,就算之后戰局再有反轉,他也會被北陵王庭問罪。
與其如此,倒不如直接北上回營。
北陵大軍營地還有一兩萬的兵力,而且營地不遠處便是豊江。
只要能帶兵退回營中,哪怕魏朝大軍追擊,他們也能渡河退至豊江對岸,屆時有江水阻攔,只需毀了渡江的物什便能緩一時之危,大魏的人就算有再多的謀算也攔不住他們。
“命所有人,鳴金回營,我們也往北走!”
……
北陵鳴金聲突然傳遍戰場,本就亂成一團的北陵大軍更是人心惶惶,與大魏交戰的想要退走,未曾攪入戰場的慌亂逃竄,而與之相反大魏的軍隊卻是越發氣勢如虹。
“施先生,北陵退兵了。”
高墻之上,詹蒙已經被打暈了帶走,張濱站在施長安身旁,望著遠處如潮水退去惶恐四散的北陵大軍,滿目興奮之色。
北陵滋擾大魏多年,隔三岔五便來搶掠,何曾有過這般狼狽的時候,那鳴金之聲里透著日暮西山的衰敗惶恐,而戰場上橫尸遍野的慘狀不僅沒有讓他害怕,反而讓張濱熱血沸騰,恨不得自己也跟狄雙成他們一樣騎馬上陣與敵廝殺。
只可惜他和荼白都得留在城內保護施長安,更得留在這里防備著落雁關內那些北陵細作見勢不對狗急跳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