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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1章 (第1頁)

至少那老和尚是他回京之后,唯一一個從未打過交道卻一眼看穿他身份的。

蕭厭當(dāng)時警惕極了,也幾次動了殺念,但那老和尚卻從容的很,不僅替他療傷壓制住了他體內(nèi)亂竄的毒,還說讓他若有朝一日夙愿得償回寺中見見他,興許他回歸帝王之后他便能看透二人之間糾葛。

那時的蕭厭滿心怨憎,仇恨蠶食心間,他為復(fù)仇手中染了不少血,死在他手中的人亦有許多,以心燈的本事他不可能看不出來,可是心燈沒勸他向善,沒讓他放下屠刀,甚至就連那山洞里掛在烤架上的肉畜也沒質(zhì)問過半句。

他吃他的肉,那和尚念他自己的經(jīng)。

后來蕭厭失血過多倦極,竟也頭一次在那超度亡魂的誦經(jīng)聲里睡著,再醒過來時身上搭著老和尚的僧袍,心燈已經(jīng)不見蹤影。

棠寧聽著蕭厭的話,既有驚愕,可愕然之后卻又覺得這好像的確像是那位心燈大師的性子,她低聲說道:“其實我也見過心燈大師。”

蕭厭有些驚訝:“什么時候?”

棠寧說道:“當(dāng)年你剛得龍玉令前往西北鎮(zhèn)安軍的時候,你可還記得當(dāng)時的皇后母子伙同趙家人借著樂陽長公主的手,想要在靈云寺中陷害我被人毀了清白,卻被我算計一石數(shù)鳥的事情?”

“事發(fā)時心燈大師就在,他一眼便看穿是我所做,我當(dāng)時還想著他可能會規(guī)勸斥責(zé),說我亂了佛寺清靜,沒成想他半句不提,也無半點其他僧人那種見不得惡業(yè)的慈悲心。”

棠寧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那心燈與她說著“佛祖面前眾生平等,惡業(yè)之人生死自負(fù)”時對人命的淡漠。

而且……

“他似乎知道我身上發(fā)生過的事。”

蕭厭挑眉,只疑惑了片刻就反應(yīng)過來棠寧話中所指,臉上露出幾分鄭重。

他轉(zhuǎn)身看向身旁,縉云他們已經(jīng)退遠(yuǎn),蕭厭這才靠近棠寧:“他說了什么?”

棠寧低聲道:“心燈大師說我本該是已死的命格,說我與原定命運(yùn)偏離,還在我這個本該已死的人身上看到亂世,他也曾說我命線交駁似有反逆之相,還說我身上沾染了破天的功德和殺孽。”

相似的話,讓蕭厭眉心皺了起來:“他還說了什么?”

“沒有了。”

棠寧搖搖頭,“那次見他本就匆忙,他只說他與我似有糾葛,好奇我身上發(fā)生的事情,但是未曾尋獲答案也沒有強(qiáng)做什么,他贈了我?guī)妆痉鸾?jīng)便離開了,后來我曾想過來尋他,但前幾年他去他國游歷,后來幾年就一直在閉死關(guān)。”

心燈本就是世間罕見的高僧,所得信眾非大魏一地,而且棠寧對他的能力本就有些忌憚,所以他閉死關(guān)誰都不見她也未曾強(qiáng)求。

棠寧不知道蕭厭和心燈還有這般“過往”,她說完后和蕭厭對視一眼,二人都隱約有了猜測。

那所謂糾葛,或許非她,亦非他,而是他們二人。

蕭厭目光有些暗沉:“你的那一世,可曾見過我?”

棠寧遲疑了下點點頭。

蕭厭聲音愈低:“我是不是對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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