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派人盯著公主府那邊,他們是何時派人去了大魏,又怎么會知道鳴珂身份的?
夏侯令難得有些糊涂,強壓著跳動心緒沉聲說道:“你將大魏京都的事情跟本國師細細說一遍,不許遺漏。”
“是。”
那人緩了緩心神,才低聲說了起來。
從最初魏帝暗中帶兵南下,皇后獨掌朝堂,到后來世家與皇后爭端,他本就跟隨鳴珂已久,知道那段時間大魏京中所有變故,再加上鳴珂在外探聽得來的,他一絲一毫都不敢遺漏跟夏侯令說了一遍。
“大魏朝中亂了之后,鳴珂大人便察覺到了機會,她以白家相助為由騙取大魏皇后信任,想要奪得鳶州府衙駐軍之權,讓大魏南境大亂,結果卻突然有人尋上了鳴珂大人,那人一口叫破了鳴珂大人的身份不說,說他知道鳴珂大人想做什么,說他想與鳴珂大人合作。”
“鳴珂大人剛開始自是不愿,可那人卻拿白家之事還有鳴珂大人的身份要挾,他說是他公主府的人,并拿出公主府的信物,說公主府與國師府雖有嫌隙,但大家目標一致,都是想要北陵鐵騎踏平大魏。”
“那人說他能夠幫助鳴珂大人,讓大魏京都徹底亂起來,還說他能有辦法挑撥世家與皇權之爭,他對大魏那些世家了解至極,且一副不合作便兩敗俱傷的架勢,鳴珂大人思慮再三,只能答應與之合作。”
夏侯令臉上陰沉,原是想說一句鳴珂為何不回稟此事,可話到了嘴邊卻咽了回去。
鳴珂雖是細作,可她的心是向著北陵的,若是對北陵大戰有利她定會毫不猶豫選擇跟公主府的人合作,而且這些年為了讓她身份足夠隱秘,夏侯令從不與她主動聯系,鳴珂也與其他細作不同。
她并非傀儡,而是刺入大魏京城的利劍,劍鋒已啟,執劍之人卻遠在北陵,這柄劍便擁有了足夠的自主權,很多事情上面她可以“先斬后奏”。
夏侯令深吸口氣:“后來呢?”
那人說道:“后來大魏京都果然亂了,世家和皇權之間爭斗愈盛,加之鳶州那邊落入白家之手,他們從中動手讓得大魏在南齊戰事越發吃力,魏帝應是察覺到不對,想要強行突圍,被人重傷后戰場上失蹤,惠王謝倬挑唆睦南關將領岑光殺了尹豹囚禁蕭家父子。”
“那岑光本是世家的人,他這一反,大魏那幾個世家被逼上了絕路。”
他低聲說著那天夜里的事情,從鳴珂示敵以弱混進宮中,再到大魏皇后和那幾個世家、惠王斗智斗勇,世家以為占了上風洋洋得意,皇后卻趁機易容出宮,她看似處處落敗卻絕境求生,其中反轉兇險讓得向來直來直去的敖副將聽的腦子都快炸了。
夏侯令也是目光閃動,他沉聲問道:“那大魏皇后既然這般精狡,她怎會被鳴珂所擒?”
那人連忙道:“是因為鳴珂大人謹慎,她從不插手世家事情,入宮也是被世家那些人所擒,哪怕皇后落敗時,鳴珂大人也沒露出任何破綻,大魏皇后極為信任她。”
似是知道夏侯令懷疑,他說道:
“而且屬下親眼看到大魏皇后,也跟鳴珂大人一起將人劫出京城,要不是公主府的人橫插一腳當了黃雀,鳴珂大人早就跟屬下一起帶著大魏皇后離開了。”
“國師大人,大魏皇后雖然落在公主府的人手里,但是她將最后的底牌給了鳴珂大人。”
夏侯令下意識拿出袖中之物:“你是說這個?”
那人點頭:“此物名叫龍玉令,國師大人想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