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安靜。
那狄濤本就是少年英才,一直跟隨其父在落雁關征戰,齊家嫡子齊澄更是將門出身,聰慧英勇,是天生的將才,這二人雖然年輕但身上都有軍功,因各自父輩光芒遮掩,加之廢帝當初有意打壓狄雙成和齊將軍。
一個成為“質子”留在京城,一個更是被迫離開戰場一家老小都困在京中。
所以二人雖有官職,卻不如那些老將日日入朝,也不怎么惹人注意。
他們領兵出城前去地方剿匪時走的光明正大,因著領了不過數千兵力,帶走的糧草更是寥寥無幾,加之后來南齊、北陵戰事相繼爆發,世家、皇后爭鋒,陛下被困南齊……
樁樁件件的事情早將朝中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過去,根本沒人留意到狄濤他們出去剿匪足足兩月有余了都沒有回來。
紀王神色復雜地看了眼棠寧,這才對著如喪考妣的惠王世子說道:
“陛下和皇后娘娘早在南齊戰事之前,就已命狄濤二人出京,他們雖然只帶走三千兵力,但平山王戰敗之后,平陽郡納降的駐軍足有六萬余人,平山王府還有一支近兩萬人的私兵。”
“陛下收繳平陽郡時,那些人說是交給新的平陽郡守,但如果我猜的不錯,他們怕是早就已經歸于狄濤二人麾下,隨他們去了西疆。”
平陽郡本就在南地,平山王身死之后,蕭厭的人接管了那里,想要瞞著朝中暗度陳倉將人交給狄濤他們并不是什么難事。
這一場局并不是從南齊之戰開始,而是早在藩王之亂時就已有了雛形。
旁人是走一步算十步,蕭厭卻是算了百步千步,他將整個天下當成了棋盤,縱橫其上。
處死
紀王的話如同轟雷在殿中炸響,不僅是惠王世子呆怔原地,就連其他那些朝臣也都是滿面驚然。
曹德江算是朝中最為清明之人,也早隱約猜到蕭厭夫婦二人用意,可是連他也沒想到他們二人會有這么大的膽子。
天下為局,執子其上,稍有錯漏便是萬劫不復。
曹德江不知怎的就突然想起當初蕭厭身份初暴露時,他帶著宋棠寧去見他和施長安時,二人立于身前朗然談及將來之事的模樣,蕭厭曾說要天下不分齊魏北陵那時只覺年少意氣,有生之年卻未必能見。
可如今……
曹德江眼見著其他人震顫,心中也不由喟嘆幾分。
蕭厭真的是生來的帝王,而棠寧也早已成長到能與他并肩的高度。
棠寧掃了一眼下方面色各異之人,也沒在隱瞞淡聲說道:“紀王說的不錯,早在陛下南下之前,就已派狄濤、齊澄二人出京,當時藩王之亂未定,二人以剿匪為名前往藩地收束叛軍,南齊一戰開打前,他們便帶兵清繳西疆。”
“如今的西疆最大的三大部族之一荊蠻已降于我大魏,剩下其他二部雖與北陵聯手,但能夠摻和南齊戰事也是陛下令狄濤他們故意放縱為之,如今大魏內亂、陛下失蹤的消息已然傳回北陵,狄濤二人隨時能夠征戰,屆時西疆自顧不暇,他們沒有能力也沒有那個精力再去顧及南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