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寶坤聞言直接朝著他就是一個白眼,半點沒有對女婿的溫和,反而直接冷哼了一聲側過頭去。
傅來慶滿是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自打他“哄騙”錢琦月與他訂親的事兒被錢家人知道后,錢家人對他險些翻了臉,錢家二哥、三哥找他親切交流了一番,讓他鼻青臉腫了好幾日。
錢家那位大哥倒是斯文人,瞧著讓人如沐春風,言笑晏晏,暗地里使絆子差點沒弄死他。
至于愛女如命的錢寶坤,那更是瞧著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別說翁婿之情,沒打死他那都是未來岳母錢夫人費力規(guī)勸著,傅來慶事后真心實意賠禮道歉了好幾次,更允下了無數(shù)不平等條約,好不容易才被準允登了錢家門。
只可惜,媳婦兒跑了。
想起躲在皇后永昭宮里的錢琦月,傅來慶忍不住耷拉著腦袋。
曹德江哪怕掛心著石慶榮的事情,見著自家小崽子這模樣依舊沒好氣,不中用的東西,有本事連哄帶騙弄回婚約卻沒本事哄好媳婦兒,如今連岳丈都哄不好,想當初他見自家岳丈
求見
宮中。
自從棠寧讓人抓了石慶榮,各種折子就紛飛入宮,求情的有,試探她的也有。
“清流一派的人倒是安生。”棠寧翻了翻那些折子說道。
花蕪站在一旁,退去了當初的稚嫩,哪怕面對朝政之事也多了幾分從容,她輕哼了聲:“有曹公壓著,他們當然不敢亂來。”
月見卻是在旁低聲道:“雖說清流一派的人沒上折子,但不少人都往曹公那里跑了好幾趟,好些人也私底下不太安分,曹公警告了兩次,但是利益動人心,想要石家徹底倒下去的人很多。”
陛下登基之后明面上就沒再動過世家,世家在朝堂之上雖有縮減,勢力依舊不小。
清流一派的那些朝臣跟世家打了幾十年,其中深仇舊恨早就不可消弭,他們恨不得世家這“毒瘤”能徹底倒了,恨不得將世家所有人一網打盡全部驅逐出朝堂,更何況世家如今還把持著好些重要的官位。
如果世家徹底倒了,他們就有機會取而代之甚至是更進一步,只是世家先前謹慎,他們抓不住把柄。
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曹德江不一定能全部壓得住。
棠寧自然明白月見的意思,清流一派那些朝臣雖然大多出身寒門,但并非人人都正直無雙,他們一樣有自己的心思,一樣會貪圖高位,欲望彌漫時對著曹德江陽奉陰違也不是不可能。
棠寧吩咐:“派人盯著些,動靜不大就算了,若有人敢越界,直接抓了殺雞儆猴,還有跟曹公說一聲,讓他多費心些,本宮不想大動干戈削了他的人,回頭一時半會兒補不起?!?/p>
原本氣氛凝重,棠寧這話逗得月見二人忍不住笑出聲。
花蕪偷笑:“曹公聽了,怕又得瞪您?!?/p>
棠寧笑了聲,曹德江這人平日里一本正經,朝堂之上更是力壓群臣一副文臣表率姿態(tài),那說話行事格外嚴謹,可誰能想到他暗地里就是個暴躁毒舌還壞脾氣的小老頭。
阿兄整頓朝堂,南北開戰(zhàn),一堆事情落在曹德江身上,朝政大事樣樣要管,小老頭每次見她都罵罵咧咧嘴碎個不停,明面上卻還得兢兢業(yè)業(yè)一副“我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精干模樣。
棠寧這次突然動石家,讓本就政務繁多忙的腳不沾地的曹德江雪上加霜,她這個時候要是見了他,定會被念叨的耳朵都疼。
她無比有自知之明,所以才讓人去傳話,那小老頭就算吹胡子瞪眼也對不著她。
“王家那邊怎么樣了?”棠寧問。
月見收斂笑容正色道:“那日王懷魯遞了提醒您小心世家的折子進宮,轉頭就見了閔安,二人同處一處約有半個時辰閔安才離開。”
“閔安見了閔三和段志儒?”棠寧問。
月見道:“應該是見了,段志儒他們回京之后一直藏身在閔家別院,那別院里幾乎都是閔家的家生子,好些更是閔安的親信,就算剛開始能瞞得住閔安,后面也也不可能瞞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