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聽著季容卿的話,臉上疤痕忍不住皺在了一起,他神色極為難看,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那藥真的是那位秦娘子所制,那他們想要得到幾乎就不可能,那主子的頭疾……
春生咬牙:“我去把張濱綁回來!”
季容卿:“綁回來做什么?”
春生急道:“他如果真是魏帝的人,那他們在北陵必定所圖甚大,剛才國師府傳話恐怕也是真的。”
“他們想要挑起北陵內亂,借著宋瑾修拿捏主子讓公主府和國師府互咬,那姓張的手里必定還有其他藥丸才敢如此行事,我去把那姓張的綁回來,好歹能讓主子舒坦一段時日,等到以后北陵大軍開拔總有機會……”
“沒用的。”
季容卿叫住了轉身就想出去的人,聲音低沉。
“你幾時見蕭厭做過沒把握的事情?更何況能被他放到北陵襄助宋瑾修的必定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就算你真抓住了人,恐怕也只得到一具尸體。”
“可是……”
“沒有可是。”
季容卿說道:“張家表面上跟大魏毫無關系,說他借的顧家手段也全都是猜測,就像那日宋瑾修命人送藥過來,如果能直接拿他我早就拿了,沒有證據動了張家,我和烏婭都會遭了反噬。”
“而且你此時去張家,那里恐怕早就沒人了。”
春生神色大變:“您是說張濱會跑?”
“宋瑾修暴露,他不跑難道等死?”
季容卿面色冰冷:“這張家隱藏的這么深,連夏侯令都被他們算計栽了,又怎么可能輕易露出馬腳,你難道就沒發現,宋瑾修這段時間所行有異,甚至張家身后藏著顧鶴蓮的消息,就像是有人故意透露出來給我們知道的?”
“這么重要的棋子,那般好用的餌,蕭厭怎么可能這么輕易讓他們廢棄。”
“除非……”
“除非什么?”春生驚疑。
季容卿一字一頓:“除非他已經用這棋子和魚餌,釣到了他想要得到的大魚。”
季容卿話音剛落下,驀地就想起夏侯令突如其來的“服軟”,想起國師府的人傳出來的那些話,他神情瞬間變化。
夏侯令心思精狡,且這次又被算計這么深,他必然會比他多知道一些東西,也定然是發現了什么,所以才會這么著急想要求見汗王,甚至不惜低下整個國師府的頭來主動服軟。
他發現了什么?
是關于宋瑾修的?
還是……
魏帝?
季容卿忍不住眉心緊蹙,手指不斷敲擊在桌面,仔仔細細將近來發生的所有事情抽絲剝繭一點點細細琢磨。
很多東西看似毫無關聯,縝密的更無破綻,可若能抓住其中一處線頭,原本隱匿于迷霧之中的那些東西就會全部都暴露在陽光之下,季容卿顯然是想到了什么倏然抬頭。
南齊。
是南齊!
季容卿猛地站起身來:“春生,去找公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