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厭說話間朝下看了一眼,縉云便揚聲道:“把人帶進來。”
殿外有人壓著三人入內,到了殿前之后將人壓著跪在地上。
那三人渾身都是有傷,瞧著狼狽至極,甚至有一人跪立不穩落地之后幾乎是伏在地上,手上鮮血淋漓顯然是被用過重刑。
沒等蕭厭問話,其中一個跪的筆直的人就開口。
“我是隴康巡安營都尉楊琨亮,統管隴康所有駐軍兵將,平山王造反之后就曾派人送過銀錢給我,想要讓我與他里應外合拿下隴康。”
“我因父母族人皆在京城,加之不愿與逆賊合謀將銀錢扔了出去,后來文信侯他們帶兵趕來,也是我與文信侯配合才能擊潰平山王,讓朝中大軍得以順利入駐隴康。”
眾人聞言都是面面相覷。
那這人豈不是功臣,可怎么……
那人似是看出眾人疑惑,垂頭低聲道:“文信侯和尹老將軍用兵如神,很快就遏制住了叛軍攻勢,還將平山王和叛軍逼退回了水磐和垣川一帶,兩邊戰事膠著,但各有勝負,加之朝中糧草、增援源源不斷送往隴康,戰事早晚會勝。”
“可誰知就在數日前,押運軍需的一名官員卻找到了我,帶來了陛下旨意。”
“陛下命我想辦法避開文信侯他們放一些人入城,制造混亂行刺文信侯和尹老將軍,還讓我在二人身死之后擒拿城中幾名副將,與城外候著的人聯手盡快接管城中大軍。”
有恃無恐
殿中瞬間嘩然。
所有人看向安帝時都是不可置信。
有人寒聲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楊琨亮低著頭:“到了此時,我沒必要說謊。”
“當日那人找上我時我也覺得難以置信,文信侯他們可是替朝中平叛,陛下怎么會做這種事情,我唯恐是平山王詭計想要從中挑撥暗害,便想讓人鎖拿那軍需官將人交給文信侯處置,可誰知那人卻是拿出陛下親筆圣旨,隨之一起的還有我父母和幼子貼身之物。”
“我……我無法拒絕。”
他滿是羞恥低著頭,捏著拳心時聲音低啞:“那人說,只要文信侯和尹老將軍一死,城中必定會大亂,桓王的人早一步就燒毀了后一批的糧草,城中軍需只夠維持數日。”
“若能趁機拿下那幾名副將最好,若是不能,陛下命令守在城外的那些人就會佯裝攻擊隴康,而平山王那邊也會趁亂進攻,若是城中之人不肯易主兵權受陛下管轄,便會被人前后夾擊,只要他們還惜命,只要他們不想所有人都死在叛軍手里,他們自然會妥協。”
楊琨亮低聲說著當日那軍需官交代的事情,還有安帝的旨意,而他的話讓殿中嘩然聲更大。
別說是那些武將怒氣勃發,就是梁廣義等人也是難以置信地看著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