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么說,可手里的核桃剝完之后,她依舊將多的放在棠寧身前,少的才給錢綺月。
錢綺月見狀就朝著棠寧努努嘴:“瞧瞧,瞧瞧,你家小阿茹當真是只疼她阿姊,真真兒是偏心眼……”
“吃還堵不著你的嘴。”棠寧拿著核桃仁就丟她,見她裝模作樣“哎喲”一倒,扭頭朝著薛茹道:“別理她,她就愛鬧人。”
薛茹抿嘴露出兩個酒窩,她是喜歡阿月姊姊的,哪怕她總喜歡逗她玩,可她是能分辨得出來阿月姊姊待她是和善的,不像是往日那些人,說著所謂的玩笑話實則處處譏諷,錢綺月只是愛笑,性子鬧騰的些。
錢綺月咯咯笑了聲,抓著手里的核桃仁就扔嘴里,繼續說起剛才的話題。
“你是不知道,今兒個外頭說什么的都有,有議論陸家的,有說關氏的,還有說四皇子的,你說那陸大夫人怎么會跟鋮王攪合到一起呢,以前我見過她,她也不像是那種人。”
“還有陸執年,他居然是鋮王的兒子,陸家以前還把他當成了嫡子培養,人人都說往后他會是陸家家主,這要是沒出先前那些事情,鋮王沒被牽扯進來,他豈不是當真就承繼了陸家……”
錢綺月剛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簡直咋舌,那話本子都寫不出來這么精彩,光是想想陸家百年家業拱手給了鋮王的兒子,別說陸崇遠他們會被氣死,怕是陸家十八輩的祖宗都能掀了棺材板。
“還好你跟陸執年退了婚約,要不然這回肯定被他拖累死,還有那個謝寅,說是他是被關氏從陸家抱來的孩子,可陸家女眷產子都有定數,這是不是陸家血脈都還不一定。”
堂堂皇室子孫,王府世子,一夜之間變成了來歷不明的孽種,那謝寅也真夠可憐的。
棠寧安靜在旁聽著,對于外間那些議論和傳言不置可否,她倒了些果子飲遞給錢綺月后,才說道:“議論四皇子的那些人都說些什么?”
“還能說什么,不外乎就是說他狠心冷情,為博儲君之位忘恩負義,也有罵他沒腦子的,反正沒什么好話。”
錢綺月端著果子飲:“對了,聽說陛下病了,今兒個早朝都沒上,說是得了風寒,不過我覺著不像。”
“我爹昨天夜里知道陸崇遠解了禁足,在府里罵了一晚上,早上出門時臉都是黑的。”
“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陸家接連出錯,陸大夫人這事也鬧的沸沸揚揚的,不說申飭陸家問罪,反而讓陸崇遠重入朝堂,我覺著他今日不開朝,指不定是怕御史臺那些老古板撞柱子。”
這完全是昏君行徑!
棠寧見她憤憤然的樣子揚揚嘴角,安帝的確是病了,阿兄跟她說安帝服食金丹已久,且酗酒貪歡,他將那金丹當成了不老仙藥,用量日益加大,丹毒入體又受了刺激才會頭疼劇烈,只是外人不曾知曉。
太醫署的人對外說的是安帝風寒入體,可朝中之人卻半字不信,覺得哪會這般湊巧,如錢綺月一般想法的人不在少數,那御史臺的人聽說一大早就去叩了安帝寢殿大門,這會兒怕都還在鬧著。
安帝休朝也不得消停。
錢綺月嘀嘀咕咕跟棠寧聊著外頭的事,棠寧和薛茹都是安靜聽著。
外頭還在飄著雨,淅淅瀝瀝的落在瓦上,流淌下來在檐梁邊匯聚成雨線滴落下來,濺起一地的水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