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殿中出來時,馮內侍頂著正午的日頭站在陽光之下,已經入夏的陽光落在身上,皮膚上升起的灼熱才稍稍驅散了些心里的寒意。
等到蕭厭從里面出來時,就見到這位御前之人臉上曬得通紅。
“這么大日頭,馮公公還曬太陽,當真是好興致。”蕭厭笑著說了句。
“雜家只覺人心叵測,叫人生寒。”
他一句嘲諷毫不掩飾。
蕭厭聞言笑了笑,不以為意。
馮內侍緊抿著唇看著他,見他絲毫不在意的樣子有些惱,索性直接說道:“蕭督主借一步說話。”
殿前守著禁衛,還有幾名宮人。
馮內侍有話想要說,自是不敢在人前,他領著蕭厭朝著偏殿后一路走去,待到周圍徹底無人之后,他才停了下來,轉身就從懷中取出先前那小太監給他的那些東西。
蕭厭看了他一眼:“馮公公這是?”
馮內侍沉聲說道:“這些東西是何來路,蕭督主別告訴雜家你不清楚,蕭督主厚賜,雜家不敢領受。”
他不想將關系鬧的太僵,撐著臉緩和了些:“我那兒子的事情多謝蕭督主幫忙,可方才殿中您也利用雜家,咱們就算是扯平了,往后還望蕭督主高抬貴手,莫要再打雜家主意。”
他將東西朝著蕭厭懷中一塞,抽身就想離開。
蕭厭輕笑了聲:“馮公公這倒是干脆利落,只是您沒聽過一句話嗎?賊船難下。”
馮內侍猛地抬頭:“蕭督主是在威脅雜家?”
“算是吧。”
這般直白不掩飾的話,讓馮內侍怒氣一滯。
他原以為蕭厭會遮掩幾分,或是說幾句表面話敷衍,可萬萬沒想到他竟是直接就承認了下來。
他怒氣一時不知該發不該發,而伴隨著怒意之下,還有不安。
馮內侍竭力穩住心神寒聲道:“蕭督主,你這些年在宮中所為雜家不曾過問,也從未與你結仇,雜家只想安穩伺候圣前,蕭督主為何一定要將雜家拖進這灘渾水中?”
“你與世家的事情雜家從未插手,先前幾次圣上面前也多有維護,蕭督主就是這般報答我的?”
蕭厭側著頭:“公公維護,不過是因為陛下圣意本就傾向本督,若陛下倚重世家,怕是公公維護的就是旁人了。”
蕭厭:哄媳婦,好難
“你……”
馮內侍怒目而視。
蕭厭笑了聲:“公公何必生惱,你伺候圣前多年,應當是聰明人,怎還天真覺得你能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