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嫦想說一句皇室慣會作戲,安帝這番表態又太能拉攏人心,先前多少人指責安帝同情賀文琢,可如今卻都反過頭來指責蕭厭。
她也想提醒棠寧當心,但旁邊還站著個翰林家的女娘。
周玉嫦跟王小娘子并不相熟,這般大不敬的話到底不敢宣之于口。
誰知道王玉珍卻是突然停了下來:“棠姊姊,其實我今日過來也是為了此事?!?/p>
她遲疑了下,想著宮宴那日錢綺月拼死護著棠寧的情誼,周玉嫦肯坦然提及想必也不會外傳,她這才低聲說道:
“這幾日我父親在衙中當值時,時常聽人說起定國公府的富貴,還說當年的罪魁已經處置,賀家已然昭雪,陛下也補償了定國公,但是定國公卻與太子一起把持朝權,握著虎符不放……”
“我前幾日出門去見親友,也曾在她府中賓客間聽過這般說詞,看似只是婦人閑談卻處處意有所指,不像只是傳言?!?/p>
王玉珍自小熟讀詩書,聰慧至極,尋常婦人間閑話大多都是家長里短,誰敢輕議皇室權臣私穢。
況且安帝和賀家之事孰對孰錯她早就聽阿爹說過,那夜宮宴也瞧得清楚,安帝分明眾叛親離失了朝臣信任,也沒了民心。
可這才幾日時間,外間話鋒就變了,要說沒有人暗中引導,想辦法朝著蕭厭身上潑臟水,她是斷然不信的。
王玉珍遲疑了下繼續:“棠姊姊,我雖不懂朝政,但我與父親談過此事,也看過許多名人之事,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并非好事?!?/p>
“你得當心?!?/p>
棠寧聞言有些詫異。
錢綺月和周玉嫦與她說這些她不覺得奇怪,她和錢綺月幼時情誼、關系甚篤,錢綺月自然在意她。
文信侯夫人和姨母是手帕交,哪怕文信侯不愿意與他們深交,但她與周玉嫦的私交還是不錯的。
但是王小娘子會提醒她卻是極為意外。
棠寧好奇問:“你跟我說這些,王大人知道嗎?”
王玉珍遲疑了下,老實搖搖頭:“父親就是個翰林,官職不高,他不愿招惹麻煩,只是跟我在府中閑聊時提起此事,我聽后有些擔心?!?/p>
她攪了攪手里的帕子,臉上露出幾分不安之色。
宮宴那夜棠寧幫過她,她也喜歡極了這位率直護短敢于人前坦言女子進學的郡主,她原是怕她不知道外間之事,想要借口過來拿書提醒一二,可如今卻又突然怕棠寧覺得她是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