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yī)說道:“回蕭將軍,陛下的傷勢倒不要緊,這箭也沒傷及要害,但是這箭頭被人做了手腳。”
“箭頭上面萃取了一種北陵特有的毒草,名叫蛇纏枝,其毒液與傷處接觸之后雖不致命,但卻能讓人神智麻痹,渾身乏軟,就算是去了毒也少說三日內不能動武。”
杭厲臉色有些難看:“我記得這種毒草本是北陵人用來捕獲野馬、牲畜所用,能不傷其性命卻讓其乏軟無力,沒想到他們竟是拿來對付咱們。”
軍醫(yī)替蕭厭包扎好后離開,蕭厭靠在榻邊臉色有些蒼白。
蕭錚幾步上前紅著眼道:“都怪我太過大意,著了北陵人的道,陛下不該為了救我涉險,這箭上若是涂了別的毒該怎么是好?”
蕭厭揚唇:“朕避開了要害,而且離京前秦娘子也給朕準備了驅毒之物。”
那物十分稀罕,能解百毒,他攏共也只有兩粒,之前在南齊時便用掉了一粒,剩下那粒隨時都在身上備著,他知闖入北陵人陷阱去救蕭錚太過冒險,可他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蕭錚去死。
杭厲見帳中氣氛有些不好,蕭錚紅著眼心緒起伏,他連忙上前恭敬問:“陛下,你眼下感覺如何?”
蕭厭沉著臉搖搖頭:“這毒實在刁鉆,中毒之后無論耳力目力都會減弱,反應和痛感也會變得遲鈍,除非靠著內力強行壓制,否則尋常人中了之后三日內怕都會沒了戰(zhàn)力。”
杭厲和蕭錚聞言臉色都是難看。
沙場作戰(zhàn),與人交鋒時耳力目力都極為重要,而且沒了痛感反應遲鈍更是極為可怕的事情,感覺不到疼痛會讓人察覺不到自己受傷,不會及時避讓止血,反應遲鈍也會降低戰(zhàn)力。
陛下雖說內力可以壓制毒素,但軍中最多的卻還是普通人,他們根本沒能力抵抗這東西,如今盛夏時節(jié)草木瘋漲,整個北地草原四處都能尋到蛇纏枝的毒草,若是北陵真用這東西來對付他們,對他們來說頗為棘手。
蕭錚一拍身旁桌子怒道:“這些北陵蠻子簡直可惡,日夜偷襲不說,打不過就跑,偏偏這里又是草原,他們的戰(zhàn)馬遠勝我們,想追都追不上。”
大魏豢養(yǎng)的馬匹遠不如北陵,之前落雁關雖然繳獲了一批,但他們入北陵時那些馬匹還來不及馴養(yǎng),與軍中默契度不夠,根本沒辦法拉出來作戰(zhàn),這也就導致他們在馬上與北陵人交手時總會吃虧。
杭厲也是沉聲道:“之前的消息是北陵傾國之力南下,幾大部族精銳青壯幾乎全都去了落雁關了,照理說呼延閔手中不該有這么多兵力的,前幾日他眼見著都要退了,結果不知道打哪兒出來了一批援兵,這次傷及陛下的就是他們。”
蕭厭拉著身上的褻衣蓋過包扎好的傷口,一邊系著帶子一邊說道:“是十三散部,還有一些之前未曾歸順北陵王庭的小部族。”
衣物系好,旁邊縉云拿了外袍過來。
蕭厭伸手套上后才繼續(xù)說道:“他們不像是正式的北陵兵將,走的都是野路子,也因為不是聽從呼延閔指揮,各位其政,攻擊時完全沒有任何征兆,打得過就拼命打不過就跑,所以反而將我們弄得難以應付。”
這段時間那些人分散成了十幾支,幾乎日夜不停的設伏、偷襲,他們也不跟他們硬碰硬,若是大魏這邊行軍他們偷襲一波就跑,若大魏扎營他們就半夜驅狼、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