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那夜我原是為了崔家著想才會出頭,亦是為了保全崔林性命,可他們居然怪我狠心絕情,拿著鈺兒的前程打我嫁妝的主意。”
“他們前腳求著我變賣嫁妝補足了缺口贖了崔林回來,后腳就翻臉不認人,當真以為我是好欺負的?”
崔林是她保的,崔家的安穩(wěn)也是她一半嫁妝換回來的,那崔家的一切自然只能是她兒子的。
況且前些時日她籌措銀錢時,大哥派來幫她的那位親信提及蕭厭時極為忌諱,他說讓她盡量不要與蕭厭交惡,說若有可能的話最好修復關系,還說大哥私下悄悄查了蕭家,才剛動手就險些栽了跟頭。
她大哥說蕭厭那人絕不簡單。
崔少夫人自己雖不明白,但卻知道她大哥向來謹慎至極,絕不會無的放矢,而且那礦本就是她娘家的東西,是她大哥借她的手轉(zhuǎn)贈給蕭厭的,大哥想要幫她盡快讓鈺兒拿到崔家掌家之權,也是想要借她跟蕭厭示好。
大哥都舍得,她有什么好遲疑的?
崔少夫人看了眼遠處站著的那些個丫鬟:“今日的事往后不準再提,鈺兒那邊也別露了口風,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我剛才留祥寧郡主她們,是為了蕭厭封爵之事。”
“我擔心蕭厭封爵后翻臉清算舊賬,就送了祥寧郡主一些珍玩孤本以作討好,明白嗎?”
那嬤嬤連忙道:“老奴明白,少夫人放心。”
……
棠寧不知崔家事,坐在馬車之上就皺眉看著薛茹。
“為什么要跟她說你與子嗣有礙?你明知道秦姊姊說你身子虛弱,但只要好生養(yǎng)著,往后嫁人生子并不妨礙。”
“你若不喜崔家婚事,拒了就是,何必自污?”
不介意我就嫁
“不是自污,只是這是最好的理由。”
薛茹見棠寧眉心輕蹙,軟著聲音說道:“阿姊,我不會自輕自賤,但我也明白以我身份想要嫁進高門大戶幾乎不可能。”
“門第之見不是那么容易能抹平的,崔少夫人替她兒子求娶我,不過是因為阿姊疼我,蕭督主又愛屋及烏對我庇護一二,她看著說了我那么多的好,處處贊譽,可如果我沒有住在積云巷,沒有阿姊,她是看不上我的。”
小姑娘挽著棠寧的手,很是清醒。
“崔家能跟我提親已是百般高看,不管我用什么理由拒絕都難免會落了他們臉面。”
“若提出此事的是崔林或者崔家其他人,我自然不必跟他們多說,掃了顏面也與我無關,可是崔少夫人不一樣,她剛剛才送了鐵礦給阿姊,又放低姿態(tài)與阿姊示好,而且我瞧著她好像跟崔家離了心,想要與阿姊交好。”
棠寧瞧了眼放在手邊的錦盒:“崔家那些人跟她的確像是生了嫌隙。”
她們?nèi)ゴ藜視r,那些下人待崔少夫人雖然恭敬,但路上遇到幾個崔家小輩卻是冷眼相對,如崔家這等門戶最重的就是規(guī)矩,對長輩不敬是大錯,除非是族中掌權之人不喜,下面的人才會見風使舵。
薛茹小聲道:“我聽錢姊姊說,崔林下獄那天,崔少夫人跟那位崔家大爺就曾在宮門前吵過一架,當時鬧的還挺厲害,后來咱們暗處的當鋪收到過一些崔少夫人送去的東西,珠寶首飾字畫都有,全部都變了現(xiàn),還只要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