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妃點點頭:“馮公公慢走。”
等馮內侍離開,裕妃就連忙命人去找十二監掌印過來,連帶著廷內一些要緊的宮人,裕妃所在的瑤華宮更是連夜有人進出不斷,這般大的動靜根本就瞞不住人。
……
鶴唳堂這邊,縉云匆忙叫醒蕭厭,告訴他宮里的事情,穿著白色褻衣的蕭厭凝聲問:“你是說,安帝突然讓裕妃和昭貴嬪準備中秋宮宴?”
“對。”
縉云說道:“先前宮里一點要辦宮宴的風聲都沒有,所有人也都以為皇后死了安帝無心此事,連半點準備都沒有,可誰想突然來了圣旨。”
“裕妃她們半夜得了旨意,直接召了十二監的人過去,時間倉促,又要大辦,宮里這會兒亂成一團。”
“咱們的人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才暗中傳信出來。”
蕭厭摩挲指尖,眸色暗沉。
這般突然,的確瞧著有些不對勁。
“今夜可有人見過安帝?”蕭厭問。
縉云愣了下:“劉童恩去過御龍臺……莫不是他?”
蕭厭微瞇著眼,陸崇遠剛死,劉童恩就連夜進宮,他見安帝十之八九是為著陸家的事情。
安帝煩心陸家事,又記著陸皇后讓他丟的顏面,加上這段時間外面亂糟糟的事情不斷,若是無人提醒,安帝不會無緣無故突然想起要辦中秋宮宴。
也就是說,安帝突然下旨。
要么是劉童恩說了什么,要不然就是因為能夠隨侍身邊的馮來。
如果是劉童恩說服安帝辦宮宴,身為安帝親信他定有所圖,那這宴席就不可能交給裕妃她們弄的這般慌亂倉促。
只有馮來,是馮來因為什么提醒了安帝,安帝突然生了念頭隨性下旨,裕妃和昭貴嬪措手不及之下,才會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蕭厭臉色一沉:“馮來那邊恐怕出了麻煩。”
縉云神色怔愣:“馮公公?”
蕭厭起身在原地走了兩步,停下來才道:“我本就懷疑安帝不可能讓我單獨去處死陸崇遠,今夜詔獄里有劉童恩的人,他恐怕是察覺到了什么才連夜進宮去見了安帝,甚至牽連到了馮來。”
“他怕是惹了安帝懷疑,身邊又多了眼睛,沒辦法傳消息出來才借這手段提醒我。”
蕭厭緊擰著眉,握著手落在唇邊思忖。
他和馮來雖有“往來”,可素日對外從不露痕跡,馮來也幾乎未曾在明面上替他做過什么,更不可能讓劉童恩抓住把柄,而他自己這邊行事也一直謹慎,唯一冒險又可能留了痕跡的,只有去西北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