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廣義聞言眸色沉暗看著蕭厭,顯然不信他的話。
蕭厭對上他有些執(zhí)拗的眼神莫名笑了聲,他從位置上站起身來,緩緩踱步到一旁的蒙著綢布的屏扆前。
“梁老,你可知朕想要什么?”
蕭厭伸手將那綢布掀了開來,梁廣義才發(fā)現(xiàn)那黃花梨木的屏扆上掛著的是一幅輿圖。
那輿圖極大,哪怕隔著些距離也能清楚看到上面的墨色和朱紅交錯,山川河流盡在圖中,而蕭厭伸手指著其中一地說道:
“這里是大魏,是你們盤踞爭奪的地方,也是當(dāng)年太祖皇帝帶著無數(shù)將士征戰(zhàn)殺伐奪回來的沃土,無論是北陵還是南齊,亦或是西邊的十三部族和其他小國,人人都覬覦大魏土地肥沃,疆域富庶。”
“朕不愿做亡國之君,更想秉承太祖之志,朕的野望從來就不在這大魏一國之地。”
梁太師猛地抬眼看向站在輿圖之前侃侃而談的年輕帝王,眼底滿是驚愕之色。
蕭厭摸著輿圖之上輕笑出聲:
“梁老在意身后之名,害怕背負(fù)世家沒落之罪,可比起成為世家門閥的罪人,你難道就不想要名傳千古,不想要后世提及你時贊一句梁廣義梁公乃是一代賢相?”
梁廣義眼神顫了顫,心口也隨著蕭厭的話收緊。
名傳千古,誰不想要?
可……
梁廣義定定看著蕭厭:“陛下所想,談何容易?”
蕭厭笑了聲:“是不容易,但未必沒有可能,不是嗎?”
“朕不相信你沒看出來朕明明早就能越過謝天永,卻為何一直不曾動手。”
“太祖皇帝崩逝之后,大魏國力日漸衰退,輪到謝天永上位之后朝中更是腐蠹,但這些年依舊能攔住北陵、南齊未失一地,梁老覺得朕上位之后會不如謝天永?”
“朕要開疆拓土,就得穩(wěn)定朝中,朕需要有能力的人來助朕。”
梁廣義眼中暗光閃爍:“可朝中有曹德江,也有馮秋荔。”
蕭厭搖搖頭:“曹公正直,馮秋荔年輕,他們所能做的事情你能做到,可梁公能做的事情他們未必能夠,而且朕之前所說的也從沒半句虛言。”
“世家固然有腐朽沉疴之處,但不可否認(rèn)其中培養(yǎng)出來的能人頗多,代代相傳手把手教出來的精英,也遠(yuǎn)勝過那些從寒門清士之中挑選出來的朝臣,如曹德江這般能力的太少,而且朝堂之上也不能只有一種人。”
“撇開往日恩怨不談,梁公的能力絲毫不輸給任何人,若非受陸家和陸崇遠(yuǎn)拖累,世家一步錯步步錯,節(jié)節(jié)敗退失了先機,朕也未必能夠奈何得了你。”
“朕要用你是真心,對世家子弟一視同仁也是真的。”
梁廣義臉色變幻不斷,他有些遲疑蕭厭話中真假,可內(nèi)心有道聲音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