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時日他在衡廷閣里宴請朝中大臣,不僅大肆談論朝政之事,還鼓動宗親那邊摻和陛下和太子之事,桓王妃身后的沈家雖不是世家,卻文從大儒,在清貴朝臣和文人學子之間頗有號召之力,但沈家卻不為陛下用。”
不為陛下用?
錢綺月驀地瞪大眼:“桓王該不會是想……”
她說到一半猛地閉嘴,只伸手指了指天。
桓王該不會是想要造反吧?
棠寧看懂了她意思,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桓王有些舉動的確觸及了陛下利益,太后應當也是知道這些事情的,所以才會借著桓王妃犯錯敲打桓王府。”
她之前聽蕭厭說過桓王恐怕有問鼎的野心。
自打南地舊案被掀開之后,桓王就不太安分,安帝或許也是看了出來,糊弄梁廣義和世家那邊出頭不成之后,就打起了桓王的主意。
桓王之前曾因安帝糊弄差點在文信侯他們南下大軍之中做手腳,只是被蕭厭提前料到讓紀王那邊盯著壞了他的事。
后來戶部“赤貧”,桓王又“意外”得知安帝曾想算計梁家,再加上太子囤糧被罰的事一出,桓王也是知道自己差點被安帝利用了,雖然沒直接反目,但氣惱之下索性也就沒了遮掩變的肆無忌憚。
安帝先前接連圣名受損,皇室也因他蒙塵。
桓王以小聚為名廣邀朝臣,那衡廷閣幾乎成了許多人聚集之地,加之時常有些世家子弟或是年輕學子在那里飲酒議事,先前更有假借政事抨擊皇室和安帝之言從衡廷閣流出。
想要抓人,大動干戈,那些人多是醉酒“胡言”,一時激憤,且也是提及政事“牽連”安帝,未曾直言犯上。
太祖皇帝在位時也未曾蒙文人世家口舌,更曾留下“皇室應廣納天下諫言,以誡自身,日日躬進”之語。
安帝要真因為那些人討論朝中政事就派人抓人,先不說外間那些百姓怎么議論,就是宗親和朝臣那邊都過不去,可是不抓,那些抨擊之言卻是讓安帝和皇室名聲越發墜黯。
安帝和太后對此事早有不滿,又不能直接對付桓王,所以棠寧剛才一提起“衡廷閣”,原本還算和氣的太后才會那般大的反應,直接冷了臉訓斥桓王妃,借此敲打桓王府。
而且……
棠寧頓了頓:“太后當眾教訓桓王妃,恐怕也是存了心思,想要咱們跟桓王府交惡。”
錢綺月一驚:“怎么會……”
棠寧淡聲道:“你想想,太后如果只是為了敲打桓王妃,借機教訓桓王,那她大可直接以桓王妃失禮為由懲戒一二,哪怕是讓她離開壽康宮不必侍疾,或是讓她出去跪半個時辰,也足以打了整個桓王府的臉,可她偏偏逼著桓王妃當眾跟我和姨母道歉。”
“她自己教訓桓王妃,桓王會嫉恨宮里,可鬧了這么一出,阿月姊姊覺得桓王妃會恨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