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秋荔看向梁太師。
梁太師說道:“去看看吧,萬一是什么要緊事。”
馮秋荔告罪一聲出去之后,就看到等在外間院前的人,他愣了下上前:“荼白?”
荼白回頭,對著馮秋荔神色很是恭敬,等他快步靠近之后才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馮秋荔震愕:“什么時候的事情?”
“督主也剛知道不久。”
“有多大把握?”
“七八分。”
梁家的下人都站得很遠,且馮家的人尋來他們也不會貿(mào)然打探,荼白壓低了聲音說話也不怕被人聽到。
“陸九安離京太過蹊蹺,平山王那邊又突然囤糧買馬,先前縉云在南地遭陸家追殺的時候,就察覺那些人里有一些是軍伍中人,招式大開大合十分奇怪,如今想來那些應(yīng)該就是平陽郡的兵。”
陸家雖然也有私兵,但并不在南地一帶,而且上過戰(zhàn)場和沒有上過戰(zhàn)場的兵是完全不一樣的。
馮秋荔不會懷疑蕭厭的判斷,只心中覺得陸崇遠當真是膽大包天,死死依附安帝尚有“談判”余地,可另覓新主,他這是想送陸家上下去死。
感受到身后梁太師朝著這邊看過來,馮秋荔低聲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荼白朝著他行禮后才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見馮秋荔出去一趟之后,回來臉色就極為難看,眼底更帶著一絲猶豫陰沉,梁太師問:“怎么了,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
“不是……”
馮秋荔搖搖頭,看了梁太師一眼,臉上滿是遲疑掙扎。
梁太師心中疑惑,他方才跟眼前年輕人對弈閑談,知道他并非是躊躇猶豫之人,且觀棋如觀人,他的棋路多變又詭譎,但當斷即斷毫不猶豫。
梁太師提著茶壺倒茶:“有什么事讓你這般為難?”
馮秋荔緊抿著嘴角片刻,才像是下定了決心:“方才我的人來報,陸家月余前曾派了庶出二郎陸九安去了南地。”
梁太師雖然詫異卻也不太奇怪:“陸家很多生意都在南地,先前漕糧的事情雖然斷尾舍掉了一大部分,可剩下的那些也足以讓陸家重視,他們派人去南地不足為怪……”
“可陸九安去見了平山王。”
梁太師臉一頓,茶水險些沖到了手上。
像是下了決心,馮秋荔沒敢隱瞞聲音急促。
“陸九安去后沒多久,平陽郡駐軍調(diào)動,平山王更是暗中開始囤糧買馬,他怕被人察覺派了親信偽裝成走商之人,結(jié)果找去錢家的馬場后被人察覺。”
梁太師“砰”地將手里的杯子落在案上,連帶著那茶壺落下時,里面的茶水溢的到處都是。
“他們瘋了?!”
馮秋荔臉色也極為不好:“之前錢尚書在漕糧案上插手,我就想辦法在他身邊留了探子,原只是擔心那事情牽扯到其他幾家,沒想到今日突然得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