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頭原是想要跟梁太師說再叫人叩求陛下,卻看到梁太師沉著眼望著御政殿門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梁老”陸崇遠低聲道,“您該不會真信了蕭厭挑撥之言……”
“老夫自然不會。”梁太師目光微閃了閃。
他知道蕭厭的話是為了挑撥世家關(guān)系,分化他與陸家關(guān)系,可是那些話卻依舊如種子一樣根植進了他心底。
他傾盡全力扶持陸執(zhí)年,甚至讓陸、梁兩家聯(lián)姻,讓梁家與陸家綁死,到底是對的嗎
陸家近來接連出事,陸欽廢了腿,原本他最看好的陸家三郎也落到這般地步,如今更是不知下落,他這般豁出老命幫陸家,若真出事,那梁家……
梁太師嘴里說著不曾聽蕭厭挑撥,安撫著陸崇遠,可是卻也沒有拒絕一旁上前打扇遮涼的小太監(jiān)。
陸崇遠見狀之后臉色陰沉下來,緊抿著嘴角恨極了蕭厭。
那狗賊,竟是真讓梁家這老家伙跟他起了嫌隙……
……
蕭厭領(lǐng)著宋瑾修拜見安帝時,安帝手邊擺著一小摞錢寶坤給他的東西。
錢寶坤已經(jīng)得了恩赦站了起來在一旁候著,當見到蕭厭居然將宋瑾修也帶來了時,他臉上也是忍不住露出詫異之色。
安帝原是想要訓(xùn)斥蕭厭,見到宋瑾修時卻先皺眉:“他怎么來了?”
蕭厭道:“微臣原是想要入宮請罪,可半道上得了詔獄送來的消息,說是小宋大人有要緊事情想要求見陛下,微臣便一道將他帶進宮來。”
安帝聞言就橫了他一眼:“你還知道你有罪?”
蕭厭神色恭敬:“擅闖中書令府本就是大過,微臣未得圣命就擅作主張帶人搜查陸家,還牽累了錢尚書與他府中三位郎君,陛下雖然寬澤,卻也不能為了微臣讓人議論您偏私,待會兒微臣就去刑司領(lǐng)罰。”
安帝沉著眼:“你可知道你今日所犯之事,該當何罪?”
“以下犯上,杖八十,徒六年。”
蕭厭說話時仿佛要領(lǐng)罪的人不是他自己,平靜至極:
“微臣今日所行雖情有可原,可冒犯中書令府行僭越之舉不可不罰,若陛下還愿留微臣繼續(xù)辦差,微臣便自行去刑司領(lǐng)杖責八十,以儆效尤,陛下也能以此安撫世家朝臣,給他們一個交代。”
安帝聞言頓時神色一冷:“放肆!!”
他原本沒那么惱的,可是蕭厭這話卻猶如戳了他的氣管子,那怒氣頓時打著滾的往上翻騰,他沒好氣就抓著茶杯朝著蕭厭扔過去:“混帳東西,朕是皇帝,要給他們什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