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錯了?自打你出現,宋家可曾得過半點好?不過說你災星倒也不對,你這種滿心算計的賤人,克父克母克族親,天煞孤星也不過如此。”陸執年嘴巴惡毒。
“陸哥哥……”
宋姝蘭臉色慘白,掛著淚搖搖欲墜,只還沒來得及如往日一般落淚低泣,陸執年就猛地動怒。
“閉嘴,誰是你哥哥!”他滿眼寒霜:“我陸家可沒你這種不要臉的女娘,見著個人便與人攀親。”
宋姝蘭身子一抖:“陸哥哥……”
“我讓你閉嘴!”
陸執年不知道被觸碰到了什么禁忌,臉上怒色之中染著猙獰:“誰準你這么叫我?你不過是個見不得人的外室女,是個不知廉恥攀附高枝的賤人。”
“這是棠寧的稱呼,只有棠寧能這般喚我,你算是什么東西?!”
他挨了杖責,后背浸著血,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精氣神,比之宋瑾修好不到哪里去。
方才隱于暗處時還看不出來,此時撲在牢門上時,便露出那張滿是戾氣的臉。
自從那夜被抓進詔獄之后,陸執年就一直陷入那一場場夢境之中,日復一日的頭疼攪的他不得安寧,那如錐子鉆進腦海里的折磨讓他恨不得能直接死去,只要每每一合眼,腦子里浮現的就全都是那些不堪入目的夢境。
有他如何癡戀宋姝蘭,有他如何卑劣至極負了宋棠寧。
他親眼看著自己為宋姝蘭失了神智,為她無視陸家家規將一個冒充庶女的外室女迎進了府里,為了她將宋棠寧貶進了塵埃,將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小姑娘送上了絕路。
他像是多活了一輩子,在那亂糟糟的夢境里走完了小半生。
那昏昏暗暗的小院里,半截枯木像是在嘲諷著他的刻薄無恥。
他好像附在了夢里的宋棠寧身上,感受著她的疼,看著她的痛苦和絕望,眼睜睜的看她從最初鮮活模樣,一日日枯萎衰敗,最終走向消亡……
陸執年想要掙脫不能,被困在夢魘里無法自拔。
那些纏人的夢境里,女子矯揉造作的一聲聲“陸哥哥”與外間宋姝蘭的叫聲重疊,而不遠處監獄里宋姝蘭那張臉也如同鬼魅,讓他想起“夢境”里他做過的那些蠢事。
陸執年仿佛被激怒似的,用力敲擊牢門,那巨大的聲響嚇的宋姝蘭臉色慘白滿是驚慌地后退,而陸執年望著她時兇狠的是噬人猛獸。
“賤人!!”
都是她,要不是她,他怎么會負了棠寧。
要不是她,他和棠寧怎么會走到今日這一步!!
宋姝蘭看著滿是猙獰的陸執年,仿佛他下一瞬就要將她扒皮抽筋拆解下腹。
她滿是驚慌地朝后縮到靠近宋瑾修的地方,嚇的渾身發抖,伸手抓著宋瑾修的袖子顫聲道:“阿兄……阿兄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