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帝多了蕭厭后一反往日姿態變得格外強硬,雖然依舊不敢直接與世家對上,可是皇權卻在逐漸增強,不斷擠壓著原本屬于世家的利益。
光是先前漕糧的事情,為保族中他們不得不斷尾求全,損失的利益就足有數十萬兩,再加上這段時間陸陸續續被蕭厭的人窮追不舍拔掉的那些經營多年的路子,各大世家都是損失慘重。
“陸公,再這么下去,那閹人當真就要欺到咱們頭上來了。”
屋中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陸崇遠坐在上首垂眸飲茶,那茶湯里浮著葉漬,入口微苦。
待到眾人說了半晌發現一直不得回應,崔家家主崔林抬頭看著陸崇遠皺眉:“陸公,你就沒什么想說的嗎?”
“你們把什么都說完了,還要我說什么?”
陸崇遠放下杯盞,瓷底落于桌面發出輕微碰撞的聲音。
“蕭厭針對世家已不是一日兩日,陛下有心鏟除世家收攏朝權,他不過就是陛下手里的一條瘋狗,聽從陛下旨意行事,就算張狂了一些,你們難道還能期待陛下自斷一臂拔了那瘋狗利爪?”
眾人聞言都是憋屈,崔林皺眉:“那這事難道就這么算了?”
“是啊陸公?!绷硗庖蝗私釉挘澳鞘拝挷褚丫?,好不容易才抓住他把柄,為何不借此機一舉將人拿下。”
“就是,這么好的機會,不能就這么算了!”
他們厭恨蕭厭已久,好不容易尋到機會,安帝不愿嚴懲又能如何,蕭厭所做之事處處違制,就算是安帝也不能違逆規矩偏護太過,否則御史臺的人就饒不過他!
陸崇遠眼見著幾人已經開始想著如何對付蕭厭,甚至打算將御史臺的人也拉進水里來,他神色有些復雜。
“你們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你們以為那蕭厭為什么叫做瘋狗,你們還真當這事由得著你們追究?這事情就算你想算,他也未必肯?!?/p>
崔林聞言皺眉:“陸公這話什么意思?”
陸崇遠看著他:“你可還記得,蕭厭鎖拿宋家人時,用的是什么罪名?”
崔林愣了下,隨即臉色頓變。
“當年戾太子謀逆不成,火燒禁宮自焚而亡,其逆案牽連者無數,那時奉先帝之令清剿逆犯的都有誰想必不用我提醒,諸位從中謀了多少好處,想來也都心中有數。”
陸崇遠眼見著崔林臉色難看起來,又抬眼看向眼神閃爍的其他人。
“你們以為蕭厭為什么會突然動宋國公府,難不成還真只是因為那宋鴻豢養了個逆犯之女的外室,欺壓了他蕭督主新收的義妹,還是因著宋家屢屢冒犯,他一時激怒替那宋棠寧出頭?”
“蕭厭要是真的這般沖動易怒,又哪來的本事逼迫我等至此?”
崔林聞言心中一跳:“你是說,他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