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那些時日但凡有東西進了積云巷,第二日就會被送出來,從積云巷里陸陸續續押送出城的銀錢足有好幾十輛馬車。”
“太子殿下說皇室愧對歙州百姓,自己也出了一部分銀子,跟定國公的那些銀錢一起送往歙州、饒州三地的善堂和育孤堂,說是他代替陛下對當年之事的彌補……”
“放肆!!”
安帝猛地一拍桌子,嚇得袁侍郎嘴里的話斷掉。
安帝氣得直哆嗦。
他之前故意賞賜蕭厭,讓人攪弄外間流言就是想要壞蕭厭名聲,可萬沒想到蕭厭半點沒留那些東西,居然全部都送去了歙州,就連太子那個孽障居然也想踩著他來抬高他自己?!
要是這個時候突然傳出戶部沒錢,朝中拿不出撫恤銀子,他這個夸下海口無能應諾的皇帝招人嘲諷,太子和蕭厭卻能踩著他盡得人心。
他們好歹毒的心思!
錢寶坤低聲道:“陛下,您當日下旨讓文信侯他們五日之后派兵出征,如今已是第三日,若糧草不足……”
安帝厲聲打斷:“朕知道了,銀子的事情朕會想辦法,你們先回去。”
袁侍郎他們聞言遲疑,想說什么,可是見前面錢寶坤直接就低頭領旨未曾多問,二人只能跟在后面應聲。
“微臣遵旨。”
……
錢寶坤他們走后,安帝抓著桌上的冊子就砸了出去,臉上再沒半點剛才的沉穩,他氣得xiong口起伏。
“蕭厭,又是蕭厭!!”
太子那逆子雖然有些心思,但他根本就想不出南地這一出,惟有蕭厭那逆賊,只有他才有那心機又能早早知道國庫虧空難以應付他允諾出去的那些,這才能早早下套讓他朝著里面鉆。
難怪那一日他說撫恤榮江那些人時,蕭厭神色那般奇怪,也難怪這段時間他讓人在外面散播流言時,蕭厭居然沒有派人阻攔。
他早就在這里等著了!
安帝越想越氣,猛地揮手撞翻桌案上的香爐,那銅制的爐子落在地上哐啷作響。
馮來連忙上前:“陛下,當心手上的傷……”
他快速拿著帕子將安帝包扎著傷口的手上沾染灰燼掃掉,又仔細看了一遍,見傷口未曾碰到這才松了口氣:
“您手上的傷勢還沒好,可千萬沾不得穢物,還好沒碰著傷口。”
說完他才松開安帝:
“陛下何必與定國公生氣,他奸詐狡猾您早就知曉,只不過奴才沒想到太子居然能夠全然不顧父子之情,竟是與定國公勾結想要這般坑害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