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也不像是那種沒有分寸會這般殷勤的人。
那小姑娘分明是有意婉拒婚事,又不愿兩家交惡,才特意送了人參給傅老夫人,借此告知心意免得傷了和氣。
偏這傻小子腦袋發熱。
曹德江要是早知道宋棠寧昨日朝傅家送過禮,今日說什么都不會帶著傅來慶上門。
他看著剛回過神來臉有些蒼白的傅來慶,想起方才宋棠寧聰慧敏銳的樣子,搖搖頭:“那小姑娘是個心思周全的,她既然這般跟你說了,就代表她對你無意,而且她是顧全兩家情誼才會早早斷你心思,免得你將來自苦。”
少年慕艾雖然熱烈,卻也并非執念不可,若是無意,早早斷了對誰都好。
傅來慶垂著腦袋沒吭聲。
曹德江見好不容易鐵樹開花的小家伙,還沒燦爛兩天就被現實打的碎一地,他難得生了些同情。
“好了,別難過了,這京中女娘不少,你再尋個別的喜歡吧,那宋小娘子你的確有些配不上。”
“小姑娘聰慧過人,學習的也快,而且愿意受教,你這腦子跟不上她,”
傅來慶:“……”
他垂著腦袋眼圈更紅了:“舅爺爺,你可以不說話的。”
他剛才還是心疼,現在肝兒也疼。
……
“你剛才跟傅來慶說什么了,讓他那副模樣?”蕭厭也看到了傅來慶臨走前那副快要哭了的樣子。
“沒什么,就是祝傅郎君早日覓得如花美眷。”
頭頂燈籠輕晃著,棠寧隨口回了一句之后,就隔著衣袖拉著蕭厭的手仔細瞧了起來,
見先前燙到的地方已經沒那么紅了,那白皙勁瘦的手指依舊好看極了,她這才松口氣:“好在沒傷到皮肉,阿兄下次小心些。”
蕭厭瞧著她垂頭時高挽起來的小髻,難怪傅家那小崽子一副喪氣樣子,他心情莫名好了起來,反手捏著棠寧的手腕,喉間壓著笑意說道:“昨天一夜沒睡,困不困?”
棠寧聲音軟噥:“先前還有點,這會兒不困了。”
曹德江是位很厲害的長者,看似溫和慈祥,可說話時卻隱藏著銳利,先前跟他“閑聊”時,棠寧絲毫不敢松懈,要一直打起精神再三思量才能應付他時不時遞過來的考校,還要竭力去吸收曹公言語間的“指點”。
這會兒睡意全無,整個人精神的不得了。
蕭厭問:“那要不要去詔獄看看?”
棠寧連忙臉色一怔:“看鋮王?”
蕭厭“嗯”了聲:“昨夜將人抓了之后,就忙著宮里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去問候鋮王,你先前不是讓人送了禮給他,要不要過去看看?”
“要!”
棠寧站直了身子正想說話,才驀然驚覺自己的手腕還被人捉著。
她有些不解地將目光落在他手上,還沒等開口,蕭厭就已經神色自然地松開了她,收回手攏在袖中朝著她道:“那我先讓人備車,你去換身衣裳,詔獄夜里陰冷,記得帶件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