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童恩愣了下,連忙解釋:“馮公公是御前內侍,微臣沒資格驅逐,江太醫那夜入了御龍臺后微臣也讓人嚴加看管,外間蕭厭勢大,江太醫至少有江家老小能夠牽制,微臣怕將他送走,蕭厭會借機送別的太醫進來謀害陛下……”
安帝聽著他解釋神色不僅沒有松緩下來,反而眼底越發冷厲:“所以呢?你就日日留在御龍臺守著朕?”
“陛下……”
砰!!
安帝抓著身旁的藥碗兜頭就朝著劉童恩砸了過來:“朕是不是還要謝謝你對朕忠心?!”
那藥碗飛過來時并不算重,安帝昏迷已久手上也沒什么力氣,可是劉童恩依舊被砸蒙了,他下意識跪在地上,就聽到安帝撐著床邊朝著他怒罵:
“朕是皇帝,是天子,這大魏的言官史臣不是吃白飯的,蕭厭那賀家和太子的儲君之位若想名正言順,他們就不可能讓朕死的不明不白,你手下那么多人,難道還不夠圍了這御龍臺,看管一個馮來和江田?”
“朕用的著你日日守在跟前?!”
劉童恩被罵的狗血淋頭,忍不住說道:“可是陛下,微臣只是擔心你……”
“你擔心朕有什么用?”
安帝氣的怒罵:“擔心朕就該想辦法挽回局勢,哪怕只是攪渾水,也好過你日日守在這殿里。”
“你知不知道外面成了什么樣子,知道太子招攬了多少朝臣,知道蕭厭在軍中有了多少親信,又知不知道世家跟太子他們達成了密謀,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要掀了朕這皇位,推著老二那逆子上位!”
“這皇宮成了篩子,朝堂全成了那逆子的人,外面鋪天蓋地全是朕的穢言,反倒太子和蕭厭成了正義之師。”
“你守著朕有什么用?讓朕醒來之后身敗名裂?!”
劉童恩跪在地上被罵的抬不起頭,安帝則是杵在床邊氣喘吁吁。
他當初怎么會選了劉童恩這么個蠢貨來替他看管私軍,還將自己所有的底牌都交給了這么個人,他忠心是有,卻認死理又一根筋不懂變通,生生將本還能扭轉的局面給丟了,讓他如今被動至極。
也就是他現在還要靠著劉童恩,否則……
安帝眼底殺氣一閃而逝,只垂眸快速遮掩。
“你知不知道,朕如今處境有多危險?”
蕭厭:我就看你作戲
安帝緩了些怒氣,滿是頹然靠在枕頭上。
“太子忤逆,蕭厭那逆賊又拿了虎符,若你能讓二人所做的事存疑,哪怕只是些流言蜚語,朕也能想辦法卡著賀家之事只替賀文琢平反,可如今,南地舊案已牽扯到整個賀家,世家那邊怕是投了太子。”
“賀家民心所向,蕭厭又借罪己詔毀了皇室之名,朕若不替賀家平反難安民心,可一旦賀家平反,當年之事就要做出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