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安連忙低頭:“蕭督主說笑了,九安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滾。”
蕭厭說話有些中氣不足,像是動了氣,眼底醞著墨色。
陸九安心中怒意,可想起今日來時陸崇遠叮囑他的那些話,到底還是壓下了心緒:“那蕭督主好生養(yǎng)傷,我先告辭了。”
見他轉(zhuǎn)身,棠寧開口:“陸二郎君,那二十個人我五日內(nèi)便挑好送往陸家,陸家不會食言吧。”
陸九安腳下一頓,回頭冷道:“自然不會。”
棠寧一笑:“那就多謝陸二郎君了,慢走不送。”
陸九安掐著掌心,揮袖離開。
動不了蕭厭,殺一個小女娘不是難事
陸九安出了棠府之后,心頭那怒氣被外頭熾熱的風(fēng)一吹,腦子清醒過來時人也跟著冷靜了下來。
他低頭瞧著自己掌心被掐出的紅痕忍不住皺眉,他不該這般易怒的。
“二郎君,事情可還順利?”跟隨而來的,是陸崇遠的心腹,名叫朔善。
朔善并非陸家人,而是陸崇遠年少時從獸場撿回來的孤兒,后來幾十年便一直跟在陸崇遠身邊,對他忠心耿耿,這些年也一直在幫著陸家做一些暗地里的事情,陸家受困,陸欽流放,加之陸肇問斬在即,陸崇遠才將朔善召回了京城。
陸九安是知道朔善身份,對他態(tài)度很是恭敬:“蕭厭應(yīng)該是真的受了重傷。”
“那閹人慣會作戲。”朔善道。
陸九安搖搖頭:“他就算作戲,也不可能瞞得過左太醫(yī)。”
孫太醫(yī)曾跟榮國夫人有些交集,他或許會幫著蕭厭遮掩,可是左太醫(yī)是他們陸家的人,他斷然不會幫著蕭厭作戲。
“左太醫(yī)替他看過,說他脈象虛孱,臟腑受損,須得臥床靜養(yǎng),而且方才我留意過蕭厭情況,他與人說話時中氣不足,面無血色,而且從我進去到我離開,哪怕動怒之時他也未曾挪動過半分。”
陸九安跟其他陸家子嗣不一樣,陸崇遠有意讓他成為暗棋,接管陸家手中暗網(wǎng),他自然是學(xué)過武的,所以他很清楚臟腑受損的人會是什么模樣。
“善叔,蕭厭的傷應(yīng)當(dāng)是真的,否則也瞞不過陛下。”
朔善聞言臉色陰沉:“原還想著他若作假,多少能找補一些,可沒想到這閹人為了算計二爺,竟真能豁得出去!”
陸九安神色也不怎么好,他握了握拳頭,隱在袖中的掌心有些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