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甘情愿“困”在這里,卻傷了棠寧。
棠寧看著滿眼歉疚的秦娘子,之前她就在奇怪以秦娘子的本事,就算被陸執(zhí)年所擒也不可能毫無消息,她定會想辦法逃離才是,可如今知道她是自愿留下方才明白緣由。
秦娘子抿了抿唇:“知道他是陸執(zhí)年時,我便隱約猜到他想要做什么,可那時我已經(jīng)走不了了,阿寧,你可怪我?”
棠寧搖搖頭,拉著秦娘子走到一旁榻上坐下:“我最初認識你時,便知道你為人,身為醫(yī)者若對生死沒了敬畏,對人命視若無睹,那也就不是我認識的秦姊姊了。”
“而且你救的是大魏的子民,若毒疫擴散開來殃及的是大魏國本,我感激你還來不及,怎么會怪你?”
秦娘子聞言神色溫軟,忍不住握著棠寧的手。
外間房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可屋中三人都知道外面有人看守,就連那敞開的窗戶外都有人不時朝著里面打量,院中那佯作打掃的下人更是好幾個。
棠寧伸手放在小桌上,任由秦娘子替她把脈,嘴里一邊輕聲問著:“這段時間,秦姊姊一直都在靈云寺里?”
秦娘子搖頭:“不是,剛開始時是在西郊那邊的一處莊子,我?guī)煹苁芰酥貍瑸榻舛疽咭陨砣炯玻沂刂麛?shù)日,直到三天前才被帶來了靈云寺。”
棠寧皺眉:“那你師弟……”
她頓了頓,
“這次的事他可是有意?”
秦娘子抿抿唇:“不是的,水生自幼長在醫(yī)谷,性子單純,他在醫(yī)術(shù)上天賦并不算高,但在一些奇門雜癥和毒巫之術(shù)上卻十分癡迷。”
“最初他是被陸執(zhí)年哄騙,陸執(zhí)年以頭疾之癥誘他,后又隱瞞身份與他相交,提供各種珍稀毒物用以他制藥,水生不問外物被他拿捏,將其當成摯交好友,可是等他察覺到陸執(zhí)年竟是算計我時就曾想要帶我逃走,還為了救我被人重傷。”
秦娘子說話間有些猶豫,但還是對著棠寧說道:
“阿寧,我知道我?guī)煹苓@次闖下大禍,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證,他和陸執(zhí)年絕非一路人,更不會助紂為虐,他從頭到尾都是被人利用了。”
“我?guī)熼T門規(guī)嚴苛,他這次所犯之事定會嚴懲,如果……”
她輕抿著唇頓了頓,
“如果這次能夠護你平安,你可否將他交給我,讓我?guī)Щ貛熼T處置?”
以卓水生犯下的錯,回去師門也會丟掉半條命,師父更會廢掉他往日所學(xué),命他看守藥園,從此往后別想踏出醫(yī)谷半步。
可至少能夠保住他的命。
棠寧見秦娘子滿臉懇求,沒做猶豫就說道:
“他是你師弟,自然該你帶回去處置,況且他本就是被人利用,又以身染毒去解毒疫,難不成在秦姊姊眼里,我就這般不近人情?”
“你自然不是,可別人是。”
秦娘子說話時眼中滿是無奈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