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起伏伏,潮起潮落。
他好像從一開始就注定今日結局,所有掙扎都是徒勞。
蕭厭看著委頓在岸邊如同瘋魔嘶聲大笑的陸執(zhí)年,目光生寒:“來人,把他拿下!”
“你敢!”
陸執(zhí)年陡然笑聲一停,撐著身旁石安的手緩緩起身:“蕭厭,我承認你很厲害,那般境遇之下,我的人和聶煊的人一起動手還能叫你逃出生天,可是你當真以為我來京城只有聶煊為倚仗嗎?”
他看向棠寧,
“阿寧,你可還記得,我是用什么拿捏的秦娘子?”
棠寧臉色瞬間一變,抓著蕭厭的手驀地收緊。
陸執(zhí)年站在岸邊從容的全然不像是落敗之人,他目光落在棠寧臉上,一字一頓:“我知道今日是蕭厭設局,秦娘子定然沒死,可就算是她再厲害,也顧不及整個大魏。”
“我今日若在此身隕,明日便有數城之人為我陪葬,你猜猜等你們尋到辦法之前,那疫毒能傷幾人?又有多少人會因為我這條命而再無明日?”
蕭厭感覺到棠寧手心浮出冷汗,臉上也緊繃了起來,他陡然想起昨夜見到秦娘子時,聽她說起之前陸執(zhí)年借她師弟騙她出城的事情,還有那隨時能害人性命傳染性極強的毒疫。
陸執(zhí)年感受到岸邊突如其來的沉默,忍不住笑了聲:“阿寧,你心腸最是柔軟,想來不愿意見那些無辜之人赴死。”
他朝著棠寧伸手,
“我答應你,只要你跟我走,我保證從此往后絕不出現(xiàn)在任何人前,也絕不再傷人命,那疫毒會就此消失,你我二人隱居不問世事,再不涉足朝堂權事不涉紛爭如何……”
“你休想!”
蕭厭想也沒想就將棠寧腰肢抓緊,滿眼凜厲掃過陸執(zhí)年后,低頭看著懷中之人。
“不準答應他!”
他在意天下民生,不愿有人枉死,可那一切的前提是不以自己妻子交換,她是他一點點養(yǎng)大的小海棠,是他許以余生、生死共濟的妻子。
他絕不答應用她來換天下安寧。
棠寧感覺到腰間仿佛要將她融于骨血的力量,抬眼觸及蕭厭滿是兇狠的眼底來不及遮掩的忐忑。
她伸手覆在腰側的大手之上,安撫地輕拍了拍,這才扭頭看向陸執(zhí)年。
“你為什么覺得,我會答應你?”
陸執(zhí)年目光怔住。
棠寧靠在蕭厭身旁,平靜說道:“如果是在兩年前,我的確承擔不起那么多人命,也會毫不猶豫選擇跟你走,可是陸執(zhí)年,當初那個善良荏弱的宋棠寧早就已經死了,我也不是那個要靠著旁人施舍,為了其他人性命而放棄自己成全他人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