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執(zhí)年取了狐皮斗篷披在棠寧身上,將她裹得密不透風:“天冷了,你身子還沒好,不能受寒?!?/p>
棠寧剛想掙開,就聽他輕聲道,
“阿寧,我舍不得傷你,但又心疼你,所以你若受寒半分,我便只能剮你身邊那丫鬟一塊皮肉,剁她耳鼻四肢,阿寧心腸柔善,最是心軟,想來應該是舍不得的吧?”
棠寧身形一僵,難以置信地抬頭看著身前男人,對上他黝黑如深潭的眼睛頭一次感到不寒而栗。
陸執(zhí)年見她滿是僵硬的模樣,松手放開了她。
……
外間馬蹄聲越走越急,棠寧只隱約感覺到他們似是入了林間。
黑夜之中瞧不清楚方向,她裹著斗篷斜靠在月見身旁,待感覺到身旁呼吸一重,月見似是清醒過來,她連忙伸手壓著月見胳膊,待她重新安靜躺著時才以身擋在她身前。
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馬車突然慢了下來,外面有人騎馬靠近。
“主子?!?/p>
陸執(zhí)年抬手撩開車簾,就見石安騎在馬上靠近。
“主子,那曲家的人果然有問題,之前咱們跟著曲家人剛?cè)ニ麄兡沁?,禪語院外就摸來了好些人,要不是咱們守得緊,那些人又心有顧慮怕傷了魏后,恐怕就直接動手了?!?/p>
“屬下照著您吩咐,故意裝作驚走帶著那姓秦的引他們下山,他們果然沒忍住動了手。”
陸執(zhí)年目光微沉:“騙過了嗎?”
石安得意:“當然騙過了,那馬車上有魏后,有您,眾目睽睽從山上翻了下去,魏朝那些人都跟瘋了似的,帶著人下去找人去了,屬下這才能夠安然脫身,不過好再主子提前準備了,否則今夜怕是就真栽在魏后手里了?!?/p>
他說話間忍不住看了一眼馬車之中,透過那車窗縫隙隱約瞧見里面的人影。
“只是主子,她到底是怎么聯(lián)系上外面人的?”
靈云寺這邊早在一年多年就做了身份,寺中那些僧人對他們從無懷疑,秦娘子他們藏在這里這么長時間都沒被人察覺,這里按理說應該是很安全的,魏后自從被他們劫走后從頭到尾沒有接觸過外人,他們行事也無比謹慎。
魏朝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找上他們的?
陸執(zhí)年垂了垂眼,沒回答石安的話,只說道:“阿寧身邊不缺精明的人,那邊瞞不住太久,水路那邊準備好了嗎?”
“主子放心,已經(jīng)準備好了?!?/p>
身后傳來一聲響動,陸執(zhí)年回頭就看到棠寧臉上蒼白,他知道她是聽到了自己剛才和石安的對話,想要說什么,可剛開口叫了一聲“阿寧”,就見對面的人直接側(cè)開了眼,消瘦許多的身子靠在角落里閉著眼。
陸執(zhí)年沉默片刻,朝著窗外說道:“加緊趕路,盡快離開,掃干凈所有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