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蕪捧著那畫小聲道:“女郎,您不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左不過就是隨意哄我的玩意?!?/p>
陸執年慣來高傲,高傲到覺得他隨便用點兒心思,她就能奉若甘泉,滿心歡喜。
他恐怕還在自得她不過短短數日就忍耐不住,低頭服軟像是以前那樣竭力討好他,才隨手施舍一份自以為是的“獎賞”,卻從未曾想過身為未婚夫,她受傷半月他從不曾露面豈合人理。
外間陽光照射進來,在墻上留下幾縷長長的影。
棠寧看著自己已經拆了白布滿是傷痕的手,那折斷的指甲還沒長起來,指尖粉色的軟肉無端猙獰。
她長發松松挽了個小髻,發尾垂在腰間,隱約光影讓人瞧不清她眼底神色。
棠寧只是掃了眼落在角落里的畫軸,輕軟著聲音卻冷然至極。
“我與他往后只會是陌路,這些東西無所謂看與不看,你找個地方收著,待到春日宴后,拿回宋家的東西,將他往日送來的那些一并裝好送回去?!?/p>
她不喜歡陸執年了,自然也不會再為他傷神。
她心中毫無波瀾,也絲毫不在意陸執年送來的是什么,她只隱隱期待著幾日后的春日宴,等到了那日,她就能徹底擺脫宋家,再也不用跟他們有任何牽扯。
……
我都認錯了,你還想怎樣?
三月初三,上巳節。
鋮王妃辦春日宴,城東街巷車馬鱗次,人流鼎沸。
京中凡是權貴府中皆是接到了帖子,所來之人比比,鋮王府也從一早就熱鬧了起來。
宋棠寧身著露白繡羽紋對襟紗襦,配掐腰石榴裙,鋮王妃仔細拿著脂粉替她面上繪好了妝容,額間一點艷紅勾勒的她眉眼如畫。
待將披帛腰墜替她整理好后,鋮王妃才拿過一旁放著的面紗:“今日來的人多,你臉上傷勢未愈,戴著遮一遮?!?/p>
棠寧沒有拒絕,任由鋮王妃將面紗替她戴好之后,瞧著銅鏡里多了一絲神秘的女娘軟噥著聲音:“這般好像更惹眼了?!?/p>
鋮王妃聞言說道:“反正惹不惹眼,到了最后都是眾目所在。”
宋家事鬧起來,棠寧不惹人注目都不可能。
她看了眼跟在宋棠寧身邊一起過來的綾音,哪怕只見過一面,卻也知道這人是蕭厭心腹,身手極好。
鋮王妃朝著她說道:“待會兒宴上若是鬧起來,還煩請綾娘子好生護著棠寧,莫叫人沖撞了她。”
綾音清冷回道:“來之前督主已經吩咐,定會護宋娘子周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