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住:“棠寧?”
棠寧手沒松開,只認真說道:“我知道,你跟皇室不睦,對陛下也無忠心,你看似為陛下手中利刃,為他劍鋒所指,替他肅清朝堂,可實則你在朝堂所做,甚至針對世家的那些卻并不是為著陛下,你的目的也不止是世家。”
這一次,蕭厭是當真露出愕然。
他的確沒有在棠寧面前遮掩太多,也曾經故意對她透露過一些,好讓她防著府中之人不至于為人所騙,可那也僅僅是讓她知道他與安帝并非表面君臣相宜,其他卻未曾透露分毫。
她……
棠寧見他難得怔愣的樣子,彎了彎眼睛:“阿兄說過,我很聰明的。”
她放下手,很是認真地看著蕭厭。
“雖然不知道阿兄想做什么,可你每走一步都謹慎萬分,明明權傾朝堂卻依舊要百般籌謀,你看似針對世家,卻在攪亂皇室和朝堂平衡,我知道你想要做的事情必定艱難。”
“我不想知道阿兄是誰,也不想知道你入朝的目的,我只要知道,你是阿兄。”
“你身上本無軟肋,那就永遠都不要有軟肋。”
誰也不能保證將來如何,不能保證他們每一步都能如愿,如蕭厭這么厲害的人尚且要處處小心,棠寧知道自己不是那種能扛得住嚴刑的人,就如那日的鋮王,如將死的蔣嬤嬤……
她不想萬一有朝一日她落入旁人手中,會因為知道的太多,變成那個要了阿兄性命的人。
不知道,就什么都不會說。
這樣阿兄就能永遠都沒有軟肋,就算他們二人的關系將來被人發(fā)現(xiàn),他也依舊不用害怕任何人,不會被她拖累。
“棠寧……”
蕭厭神色動容,他嘴唇動了動:“若軟肋是你,我不懼。”
“可我不想。”
棠寧認真說完之后,靠近蕭厭伸手環(huán)著他腰身,她臉頰依舊泛紅,帶著小女兒家的嬌怯,可言語間卻是不容置疑。
“我相信阿兄不會害我,這些時日相處也知你并非奸佞,朝堂混亂,世家林立,漕糧貪污導致民不聊生,京中卻只論朝權無人問詢。”
“阿兄看似弄權,可若無你嚴查,南地餓殍遍野,所死之人無數(shù),若非你遏制世家,那無數(shù)人命皆是枉死。”
“我信任阿兄,所以無論阿兄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我都會陪著你,你或許不需要我做什么,可我想要跟你一起,不是依賴你而活,而是能夠比肩而立的那種。”
她將臉頰貼在他肩頭,輕蹭了蹭。
“雖然有些距離,可我會努力的。”
“阿兄不用停下來等我,我會拼力追上你。”
雖然跟太監(jiān)一起,注定罵聲無數(shù),可她不怕,她想要跟他并肩。
蕭厭抱著懷中的女孩兒,她身子柔軟,說話聲音也不大,嬌嬌軟軟的呢噥卻讓人心里滿滿的,他只覺有什么撞進了他心底,在他血液里翻涌,四肢百骸里流竄。
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栽了,栽在了一個嬌嬌兒的小女娘手里。
……
沒有任何親密,也未曾有太多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