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下才道:“記得將鋮王招供的這些,透露給他們,做的不著痕跡些。”
滄浪愣了下:“可是督主不是詐鋮王的嗎?要是侯瑞他們跟鋮王‘串供’,那豈不是坐實(shí)跟鋮王茍且的是陸家其他人……”
那陸皇后呢?
他們的目的不是皇后嗎?
蕭厭神色淡漠:“就是要讓他們坐實(shí)此事,再將他們的供詞送到陛下和皇后面前。”
先前他派人去試探陸皇后,她毫無半點(diǎn)動靜,看似絲毫不在意鋮王生死,甚至不懼他會吐露分毫,今日審過鋮王之后,見他哪怕重刑之下也依舊避開陸家,蕭厭就知道他恐怕真有什么顧忌握在皇后手里。
他固然能夠折磨鋮王逼他開口,可先不說刑訊之下鋮王所說是真是假,就算他說的是真的,可來日一旦將口供送到安帝面前,皇后與親王奸情定不會承認(rèn),安帝大怒之下也會親審,到時候更瞞不過宗室。
鋮王此人并非蠢人,又心思歹毒奸詐,若是他于圣前反口,以一身刑訊留下的傷勢,反咬他說是遭他逼供誣陷皇后,借此構(gòu)陷陸家,不僅能幫著陸家脫罪,還會將他置于萬劫不復(fù)。
與其這般冒險,倒不如拿鋮王釣一條大魚。
棠寧:她居然被阿兄美色迷了眼
蕭厭面上冷峻:“陸皇后若是心中有鬼,必會想盡辦法坐實(shí)鋮王跟陸家其他人暗中茍且之實(shí),可是尋常陸家女娘或是陸家其他女眷,根本沒有能力避開陸崇遠(yuǎn)和其他人,來暗中驅(qū)使侯瑞為她所用。”
“陸家能做到這樣的,只有寥寥幾人,既要長居陸家,又要有機(jī)會碰觸實(shí)權(quán),還要讓陸家哪怕知道被她算計(jì)也只能咬牙配合舍了那人,以斷腕之勢保全皇后母子和陸家上下聲譽(yù),你們猜會是誰。”
滄浪和縉云都是瞪大了眼,要保全陸家聲譽(yù),這個人就必須是陸家的“外人”,絕不能是姓陸的女娘,可是這個“外人”又要有足夠的身份,甚至在陸家極有地位,才能取信其他人。
他們腦海里幾乎同時浮現(xiàn)出一人。
“關(guān)氏?”
關(guān)氏是陸家大房夫人,身份足夠尊貴,可如今在陸家的處境卻極為尷尬。
她的兒子陸執(zhí)年下落不明,她的丈夫陸肇因罪入獄,極有可能已經(jīng)是陸家的棄子,整個大房如今只剩下個七八歲的孩子,也就是陸執(zhí)年的弟弟。
關(guān)氏就算真替皇后背了黑鍋,大房根本沒人能替她出頭,陸家也沒有人會為了她跟陸皇后撕破臉,拉著大家同歸于盡。
既是嫁進(jìn)陸家的“外人”,身份又足夠“貴重”,比起陸家其他女眷,沒有比她更好的選擇。
縉云壓低了聲音:“督主是想要他們狗咬狗?”
蕭厭淡漠:“陸肇入獄之后一句話都不肯說,大有想要一人扛下漕糧貪污的意思,他一心為著家族著想,本督很是好奇,如果知道自己被利用干凈之后,妻兒還要受辱赴死,他是不是還能跟現(xiàn)在一樣替陸家去死。”
滄浪明白了他的意思:“屬下懂了,我會讓侯瑞他們跟鋮王供詞一致。”
蕭厭說:“審問清楚后,先壓一壓,若有人問起,就說鋮王還沒招供。”
陸皇后那邊還得讓她再急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