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外室女畢竟只是家事……”
“家事如何,不修己身,不治家嚴(yán),何以治天下況且宋家得榮太傅余蔭,宋鴻能走到今日有多少是太傅所助,如今太傅身亡,宋家便如此欺辱太傅血脈,我怎能坐視?”
兩邊相距本就不遠(yuǎn),曹德江的聲音絲毫沒避開宋家父子。
“當(dāng)年老國公身亡,若非太傅力保,宋氏國公之位早被取締,以宋家能力別說是中書侍郎,怕是想要留在清貴權(quán)第立足都難。”
“宋家之人在朝堂如魚得水,多少是仗著太傅遺澤,可榮大娘子身亡后,宋家便如此欺她遺孤,當(dāng)真以為榮家無人?”
曹德江冷眼看向宋瑾修。
“玉臺(tái)公子……”
呵!
他拂袖而走,那聲冷笑滿是嘲諷。
宋鴻臉色僵青,一旁宋瑾修更是羞惱的無地自容。
御正殿內(nèi),安帝聽聞門前小太監(jiān)回稟外間時(shí),失笑搖搖頭:“這曹公還是這般冷言直語,朕記得他與太傅不和,沒成想竟會(huì)替宋家那小女娘出頭。”
蕭厭聞言淡聲道:“曹公與榮太傅不和只是于政事之上有所分歧,二人年紀(jì)相仿又曾同為朝中砥柱,賢臣之間多少都會(huì)有惺惺相惜,而且宋家近來與世家那邊走的太近,陛下教訓(xùn)一下他們也是好事。”
“就你精明。”安帝睇他一眼。
他走到一旁棋盤旁坐下之后,便朝著他道,“過來陪朕下下棋。”
蕭厭抬腳走了過去,絳紫袍底卷過桌邊,徑直便坐在了安帝對(duì)面。
桌上擺著紫檀木棋盤,安帝落下白子后才問:“朕聽聞你將積云巷那宅子給了宋家那個(gè)小娘子?”
“沒給,鋮王妃出了一萬三千兩銀子買的。”
“你就哄朕,那宅子先前多少人想問你買,別說一萬三千兩,就是三萬、五萬的也沒見你松口,如今倒是半送給了人家女娘,怎么,與那小女娘就這么投緣?”
蕭厭沒去看安帝笑盈盈的目光,仿佛完全聽不出他話中探量。
他只是拿著黑子落在棋盤上,垂著眼睫說道:“是有幾分投緣,若不然微臣也不會(huì)在那么大的山上將人撿了回來。”
“陛下也知微臣近來正為著漕糧的事情操心,那幾個(gè)世家跟個(gè)烏龜殼子似的找不到破口,臣正頭疼呢,老天爺就起了憐惜,這送上門的緣分微臣稀罕得緊。”
安帝聞言頓時(shí)大笑起來:“你這人簡直是鐵石心腸,半點(diǎn)不懂憐香惜玉。”
“微臣就是個(gè)廢人,憐給誰看?”
“那人家小女娘多可憐?”
“我救她性命,給她安身之所,她有何處可憐,若不然早摔死在山崖底,那才叫可憐。”
安帝像是被他逗笑,心里的那絲懷疑散去之后,瞧著棋盤上越來越多的棋子說道:“也就是你說話這般毫無顧忌,不過宋家近來的確是有些招眼,那宋鴻跟皇后母子走的太近了些,是該敲打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