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的閣樓中,帶著面具稟報之人聲音緊繃,外間的風聲鶴唳讓他不安。
旁邊的桌上擺著棋盤,祝溪儼和李馳分坐兩端,李馳沉著眼看著對面裹著銀絲狐裘厚氅、面色格外蒼白的人,聲音冷淡。
“祝溪儼,你跑不掉的。”
他身上無傷,人也沒有受什么折磨,甚至連身上衣衫都依舊干凈整潔,可他臉色卻很是不好看。
瞧著自己說話后,祝溪儼摩挲著棋子像是在思忖下一步該走哪里,完全沒有半點焦急。
李馳忍不住說道:“自從陛下領兵離京,朝中一直是皇后娘娘執政,滿朝上下皆被肅清,京中能領兵力的更全都是皇后娘娘和陛下的人。”
“你的確是厲害,騙過了我們所有人偽裝身份入了榮晟書院,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謀害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身邊能人眾多,他們遲早能找到這里,哪怕你再厲害身后站著什么人,也走不出這京城!”
祝溪儼輕笑了聲:“我若說,我能走出去呢?”
“不可能!”李馳沉聲道:“你別白日做夢了,我勸你最好現在就去自首,或許還能活命,否則等被人找出來你定沒有什么好下場!”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現在自首便能有好下場一樣。”
祝溪儼神色絲毫不惱,將手中棋子落下,抬頭見對面李馳惱怒模樣,他從容笑了笑:
“李兄,我已經許久未曾見過如你這般投契之人了,上一次我們的棋還沒下完,正好今日繼續……”
啪!
李馳冷著眼直接摔了手邊的棋盒,里面的棋子“稀里嘩啦”落了一地:“祝溪儼,你用不著這般惺惺作態,你到底是什么人?又為什么要偽裝身份混入書院,借機傷害皇后娘娘?”
他前些時日是真的將祝溪儼當成了朋友,既惋惜他的傷勢,又敬佩他的才華,兩人接觸之后更是對他惺惺相惜想要引為摯交,可如今只要一想之前所有一切都是假的,祝溪儼在他面前所表露出來的一切都是偽裝,他就只覺得惡心。
祝溪儼對著他怒目而視,看著散落一地的棋子,臉上笑容收斂了一些。
“我從未想過要傷她,我只是想要帶走原本屬于我的東西。”
“你的東西?”李馳皺眉看他。
祝溪儼神色悠遠:“是啊,被我不小心弄丟了后,讓人趁虛而入搶奪走的東西,那是我發了瘋也想要奪回的東西,如今我只是想要拿回我被人奪走已久的至寶,我有何錯?”
李馳聽著祝溪儼的話,總覺得有些奇怪,而祝溪儼臉上浮現出來的偏執更叫人心驚肉跳。
他有種感覺,祝溪儼口中的“至寶”仿佛不是在說什么物件,那平靜至極的眼眸里隱藏不住的瘋狂,讓他下意識屏息。
“你說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李馳強忍著心頭不適,竭力勸說道:“祝溪儼,你如果真受了什么委屈,或是有人奪走了你的東西,你大可尋官府或者尋皇后娘娘替你主持公道,而不是現在這樣,皇后娘娘最是公正清明,無論是什么人她都絕不會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