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主仆還是君臣,最怕生出猜忌。
安帝本就不是什么心xiong開闊之人,一旦疑心升起,就會處處是錯。
嫌隙日增,日積月累之下,他與劉童恩反目是早晚的事情。
虞延峰自然也知道這點,所以他半點都不著急,只對著錢寶坤說道:
“還有一件事,得煩錢尚書與定國公說一聲。”
“這些金子來路有些問題,雖然明面上是從宮里運出來的,但馮公公說過陛下私庫中并沒有這么多金子,大多還是珍寶奇玩玉器書畫之類的貴重之物,可我又是親眼看到這些金子從私庫里取出來的。”
“我覺著要么陛下有事瞞著馮公公,對他早有戒備,要不然就是宮里還有密道,連我們也不曾知曉。”
這些金子若是私庫里的,就代表馮來根本未曾全然取信安帝,安帝對他防著一手。
如果是安帝讓人提前送進去,又當著眾人從私庫里取出來的,那能瞞著他和馮來將東西送進私庫,那皇宮里必定有別的出入之地,這對他們來說并非好事。
錢寶坤臉上鄭重起來:“這事我會告訴蕭厭。”
……
自從平山王造反之人,所有人目光都在南下平叛大軍身上,文信侯他們帶人去城南糧倉取糧的事情瞞不住人。
待到隔日兵部的人從戶部拿到銀子,而戶部也開始朝外收購糧食,先前停滯不前的備戰(zhàn)事宜再次轉(zhuǎn)動起來,所有先前知道國庫赤貧戶部早無銀錢可用的人,都知道了安帝拿著私庫補貼戶部的事情。
……
太子府,太子砸碎了一地東西。
“父皇哪來的這么多糧食?一萬石糧,要想運進京城該多大的動靜,連官船都動了,你們怎么連半點消息都沒有!!”
他知道戶部沒糧之后,就偷偷讓人將手中所剩不多的銀子全部換成了糧食,只等著戶部棘手之時再拿出來替他們解圍,借此收攏文信侯和南下平叛大軍人心,就算退一萬步父皇能拿出銀子,可京中糧商他早有吩咐,只要拖延不給售賣糧食,再多的銀子都是笑話。
到時候他無論用來招攬人心,還是借機賣給父皇賺一筆銀錢都是好事。
可父皇從哪里弄來的這么多糧食?!
“崔奇那個蠢貨,他不是說京中沒人有這么多糧!”
旁邊幕僚低聲道:“殿下,這糧是走官船進京的,還是禁軍兩位統(tǒng)領親自押送,陛下怕是從其他地方募的糧……”
“去查,這糧從哪兒來的,告訴崔奇,讓他想辦法把孤手中那些糧食處理干凈。”
他先前給了狄濤一大筆銀子送去西北,后來又給了好些送去歙州收買人心,如今本就捉襟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