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齊官話多偏向于南地口音,與大魏官話語調不同,那和永書院出過不少南齊朝臣,南齊的皇子、權貴子弟有很多也都會入內進學。
如果祝溪儼當真進過和永書院,那他能聽出南齊官話倒也不足為怪。
曹德江若有所思:“之前南齊戰敗主動議和,后來北陵也跟著大敗,如今大魏正在風頭之上,娘娘又一舉肅清朝堂,按理說就算有那異心之人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輕舉妄動,但若是南齊……”
梁廣義沉著眼:“南齊新帝聶煊城府極深,非南齊那先帝可比,之前馮秋荔與他議和時狠狠剮了他們一層皮,聶煊表面服軟心里憎恨籌謀,想要借著大考拿捏了霍家,順勢給大魏朝中安釘子倒也不是不可能。”
這次大考出頭之人幾乎都能得朝中重用,只要不行差踏錯將來都是前程似錦,若背后再有霍家和南齊助力,說不得用不了年,那假的祝溪儼便能青云直上拿捏住實權要職。
有霍家幫忙遮掩,誰都不會懷疑一個正經憑本事考上來的官員,等到十年八年之后,誰能知道祝溪儼能走到什么位置,到時候這個細作可比北陵當年的鳴珂還要埋的更深。
梁廣義顯然也想到了此處,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這個聶煊倒是好算計。”
屋中氣氛沉凝,還是棠寧開了口。
“祝溪儼,這件事情本宮會讓人徹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你這段時間先好生養傷,若有什么事情便告訴照顧你之人。”
祝溪儼連忙掙扎著起身,滿是感激朝著棠寧行禮。
棠寧擺擺手命人扶著他:“你們帶祝郎君下去休息,命人好生照顧著,不許輕慢。”
“是,娘娘。”
祝溪儼被人帶走之后,梁廣義就抬眼問道:“皇后娘娘想如何處置此事?”
棠寧眉心輕皺:“雖然南齊動手的可能性不小,那聶煊也做得出這種事,但是單憑祝溪儼一人之言根本不足以跟南齊問罪。”
祝溪儼雖說那假冒之人說了南齊官話,但只有他一人聽聞,更何況能懂南齊官話的人極多,有意去學也不是什么難事,光是憑借著這一點,還有那些個被抓回來一問三不知的“啞奴”去跟南齊交涉質問,到時候只會招了笑話自取其辱。
“而且這件事情也并不一定是南齊所為。”
棠寧說道:“南齊剛經歷戰亂,聶煊登基后又劃撥數城賠付大魏,連帶著大筆金銀錢財,幾乎掏空了南齊國庫,如今南齊內里損耗比之大魏更甚,聶煊若是聰明就該明白這種時候不該挑釁大魏,該收束野心好好休養生息,以圖將來。”
“本宮總覺得這件事情辦得有些太過粗糙了。”
南齊那新帝聶煊能從冷宮棄子一步步爬上皇位,心思城府當比任何人都深,他如果當真要辦這件事情,應該會辦的更加謹慎小心,其他事情尚且不說,單說那假冒祝溪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