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武師并不都是軍伍中人,可說起前往西北的事時卻都是熱血至極。
他們一些人出身不高,或是往日從無機會,可如今機會來了,他們不想留在京城安逸過活,想要殺敵征戰,想要建功立業。
錢琦月當時雖有感觸卻也沒多想,只覺得心頭沉悶悶的,卻不知為了什么。
直到后來看到薛茹跟著顧家的管事一起商議如何平穩糧價穩定市場,揮手間便有一堆管事聽從調派,看到蕊姨忙忙碌碌濟孤院上下事務,臉上全是自信光彩。
有什么東西突然就從心底蓬勃出來。
錢琦月說道:“阿寧你知道嗎,習武其實很辛苦,夏練三伏,冬日寒苦,日日不輟才能有不錯的身手。”
“我腿腳還沒好時就特別羨慕那些能跑能跳的孩子,等我腿好了之后就鬧著要練武,旁人都因辛苦退縮,可我死不肯放棄,一年一年堅持下來。”
“我記得我
你還知道你有個娘?
女孩兒雙眼澄亮,臉上滿是憧憬,不似往日玩鬧嬉戲,眼中執拗認真時仿佛有火焰即將燎原。
棠寧靜靜看著錢琦月:“那你打算怎么試?是偷偷前往西北,還是悄悄混入軍中?”
錢琦月張了張嘴剛想說話,棠寧就又道:
“你可知道奉城現在已經戒嚴,為防北陵細作,凡是出入之人皆會嚴查,京城過去的人也不例外,就算你真能蒙混過去勉強留了下來,但你沒有軍銜,頂多當個小兵,兩軍交戰時你沒資格留在營中揮斥方遒,更不可能領兵率將,你只能當個沖鋒陷陣隨時都會斃命的陣前卒。”
棠寧的聲音雖不尖銳,可每一句話都重重落在錢琦月身上。
“你身手是不錯,放在滿京城的兒郎堆里也是一等一的,就連齊澄、狄濤他們也不遜色,可是阿月姊姊,打仗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更不是一腔熱血就能決定勝敗。”
“除非真的是天生神將力能伏虎,否則一個人的力量落在千軍萬馬里連水花都掀不起來。”
錢琦月眼底的火焰被說的消退了些,瓷白臉上紅唇緊咬。
棠寧看著她:“打仗憑的不是一腔孤勇,不是你會些功夫就能決定勝敗,你說你想要去西北建功立業,想入軍中殺敵陣前,那你懂行軍布陣嗎?懂調兵之事嗎?你可知道兩軍交戰計為先,你懂多少兵法軍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