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厭半點都不怕他們會撂挑子。
見棠寧想要挽發(fā),蕭厭起身走到她身旁,熟練的接過梳子。
動作輕柔的將她長發(fā)梳順,又如同往日一般挽起成髻,可等青絲全部撩起來時蕭厭才發(fā)現(xiàn)遮不住她頸間痕跡,他低咳了聲,又將頭發(fā)放了下來。
“怎么了?”棠寧疑惑。
蕭厭面不改色:“近日天涼,且又是在寺中,不必綰全髻,試試別的?!?/p>
他說話間只取了棠寧一半青絲綰起成髻用發(fā)簪固定,另外一半垂落下來,放幾縷落在身前,剛好遮住脖子上的痕跡。
棠寧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但寺中清簡屋中并無妝臺,她也瞧不見什么不對,只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簪子:“你怎么將它帶出來了?”
這并蒂蓮木簪還是當(dāng)初在積云巷時蕭厭親手雕出來的,早年她還沒進(jìn)宮那會兒時常佩戴,后來進(jìn)宮之后用得上的地方不多便好生收藏了起來,沒想到蕭厭會帶出宮。
蕭厭說道:“不是之前那支?!?/p>
棠寧詫異,伸手取下來仔細(xì)看過才發(fā)現(xiàn)不對,當(dāng)初那支桃木并蒂蓮簪雕工“粗糙”,哪怕竭力打磨也瞧得出來上手的是初次雕簪的人,可手中這支雖然瞧著像,木材卻是上好的紫檀木,而且并蒂蓮也雕的更加精致活靈活現(xiàn)。
棠寧仰著頭問:“你什么時候雕的?”
蕭厭說道:“前些時候,怎么樣,喜歡嗎?”
棠寧“嗯”了聲,摩挲著那并蒂蓮有些愛不釋手,蕭厭見她歡喜模樣輕笑:“這么喜歡,那我回頭再替你多雕幾支……”
“哪就要你多做了,有這一支就很好。”
棠寧讓蕭厭替她將簪子重新插回了發(fā)間,心頭本就不多的氣惱的散了個干凈,她主動旋身抱了抱蕭厭腰身:
“咱們許久沒來靈云寺了,陪我出去走走吧,再去寶明殿上炷香。”
……
甘霖院占了寺中東廂邊角,當(dāng)初擴(kuò)建重修時移摘了幾株銀杏和菩提樹過來。
秋日銀杏葉已經(jīng)泛黃,時不時有幾片順著風(fēng)吹落,倒是那株菩提樹枝干粗壯,分出的枝干朝著四面八方生長蔓延,錯橫交錯的枝干仿若成了一株撐開的大傘,幾乎高過了房屋屋頂。
此時那菩提樹上冠梢上依舊綠葉層疊,絲毫不被秋意侵染。
棠寧和蕭厭站在樹下仰頭時,明媚陽光從樹梢縫隙傾灑下來,讓人忍不住微瞇著眼。
“這樹好像又大了些?!碧膶幷f道。
蕭厭目測了一下:“是大了,當(dāng)初南境的人將這樹送進(jìn)京城時還以為會養(yǎng)不活,沒成想栽在這靈云寺里倒是長得極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