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明白了!”李乾眉頭倏然舒展,“郭兄以為,若能解太子之危,當(dāng)有何等收獲?”
“收獲?”郭子儀先是一怔,繼而扳著手指細(xì)數(shù):“太子的感激自不必說,更能得陛下青眼,朝野聲望”說著突然壓低聲音:“可眼下誰敢進(jìn)諫?大將軍都不敢出聲!”
確實,這雖是天大功勞,卻也是殺頭買賣。那百名下獄的大臣,就是血淋淋的前車之鑒。
“機不可失!”李乾霍然起身,甲胄鏗鏘作響,他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此時,陳玄禮獨坐房中,眉頭緊鎖,手中茶盞早已涼透,卻仍不自覺。
這三天來,他與高力士絞盡腦汁想要為太子開脫,卻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李隆基仿佛鐵了心,任誰求情都無濟于事。
“陛下這次”陳玄禮揉著太陽穴,喃喃自語,“太子歷經(jīng)多少風(fēng)波,何曾見過陛下這般決絕?”
他想起前些年李林甫構(gòu)陷太子時,李亨被迫兩次休妻自保。那時的李隆基雖也震怒,卻終究留有余地。可如今
“咚、咚。”
一陣沉穩(wěn)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陳玄禮起身開門,見是李乾與郭子儀站在門外,陰郁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
“可是有什么軍情?”陳玄禮側(cè)身讓二人進(jìn)屋。
“稟大將軍,非為軍情。”李乾抱拳行禮,目光炯炯,“但有比軍情更緊要之事。”
陳玄禮眉梢微挑:“哦?”
“大將軍可是在為太子之事憂心?”李乾單刀直入。
陳玄禮神色一凜:“你問這個做什么?”
“末將或許”李乾頓了頓,語出驚人,“能解太子之困。”
“當(dāng)真?!”陳玄禮猛地站起,一把抓住李乾的衣襟,眼中迸發(fā)出希望的光芒。隨即意識到失態(tài),松開手沉聲道:“你可知道,上百大臣都因此事下獄?”
李乾不卑不亢:“正因如此,才更需要破局之人。”
陳玄禮聞言,眼中剛?cè)计鸬南M鹩譂u漸熄滅。
他松開攥著李乾衣襟的手,頹然坐回胡床,搖頭嘆道:“你有這份心,老夫甚是欣慰。可朝中那些飽學(xué)之士,哪個不是舌燦蓮花?上百大臣聯(lián)名進(jìn)諫都落得個鋃鐺入獄,你”
話未說完,但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他實在難以相信,一個武將能比滿朝文臣更善言辭。
李乾卻不慌不忙,拱手道:“大將軍容稟。末將斗膽一問,您可知陛下此次為何雷霆震怒?”
“這”陳玄禮捻著花白胡須,眉頭緊鎖,”老夫若是知曉,何至于在此長吁短嘆?”突然他目光一凝,“莫非你”
“末將以為,”李乾壓低聲音,“癥結(jié)全在王忠嗣身上。”
“廢話!”陳玄禮氣得胡須直顫,白眼一翻,“三歲孩童都知此事因王忠嗣而起!你莫不是來消遣老夫?”說著就要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