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縱從夢中醒來。
這次是真的醒了。
山洞里,稻草床邊,他聽到了師尊昏迷中的喃喃,連忙起身,輕輕握住了師尊的手。
“……唔。”
師尊眉頭緊皺,眼睫也顫動著,幽幽轉(zhuǎn)醒。
“師……”
“阿淵!”
溫知寒卻是從噩夢中驚醒的,他一把將人拽入懷中、用力抱緊。
“阿淵!”
些許哽咽的、失而復(fù)得般微微發(fā)顫的聲音在少年耳邊響起,“阿淵……太好了,你還活著?!?/p>
許是剛從噩夢中蘇醒,又或許光線太昏暗、靈氣稀薄,溫知寒尚且沉浸在失而復(fù)得的喜悅中,完全沒察覺到懷中少年的異樣。
半晌,溫知寒才將他放開,緊張而擔(dān)憂地檢查起他的傷勢。
濃重的血腥味蓋過了一切,掌心冰冷單薄的觸感,無一不在挑動著溫知寒的神經(jīng),讓他僅僅是看清了血漬便有些手忙腳亂,不敢再輕易亂碰了。
這孩子傷得這樣重,他剛剛卻動作魯莽,有沒有把人弄疼?
這里就是歸天崖底……他們二人從那么高的懸崖墜落,他的徒兒有沒有嚇壞?此刻還是那樣心存死志嗎?
昏迷太久,溫知寒對墜崖前的記憶已經(jīng)有點模糊了,下意識想到的都是在原著中看到的種種,下意識擔(dān)憂極了。
火柴在不遠(yuǎn)處燃燒著,噼啪作響,此刻因為木柴不夠,火光已經(jīng)逐漸縮小,周圍變得更黑了,隱匿了沈縱臉上的不自然。
“師尊?!?/p>
沈縱低著頭,竭力藏起了嗓音中的哽咽,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自己異樣的情緒,指甲都用力掐在掌心里,
“您……忘了嗎,是您護(hù)著徒兒……在墜崖時以命相抵,徒兒沒有受傷,反倒是您……”
這是他的師尊。
他的師尊終于醒了……他完全可以撲過去抱頭痛哭,與師尊相認(rèn)。
可是他沒有。
沈縱怔愣了片刻,便將一切忍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