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自己早就忘記了。
就因為這樣一聲呼喚,僅僅是怔愣的一瞬間,他就錯過了最適合動手的機會。
真是可笑!
‘溫知寒’還是這么善于玩弄人心,他早就知道的!上輩子的記憶還不夠刻骨銘心嗎?
事到如今,他竟然還在懷念著那些——那些他早已舍棄掉的東西。
那些支撐著他熬下來的,在一日日的折磨中,早已扭曲成一聲聲的嗤笑,嗤笑著他的軟弱,嗤笑著他的無能。
他捏著指節,發出咯吱的聲音,對自己的厭惡化為實質,從胃里翻涌上來。
一想到自己竟如此愚蠢,他便更難壓抑動手的沖動,險些暴露底牌。
但是沒關系,未來的日子還長,他既然有重生的優勢,盡可以將前世遭受的種種……百十倍地、仔仔細細地回報給他親愛的師尊,慢慢將其拖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上一世,還是太急著sharen復仇了,實在有些可惜。這一次,他有最充足的耐心,布下最周密的局,慢慢品嘗欣賞溫知寒的絕望和痛苦……
思緒只是一息間,沈縱重新審視著眼前的事態,覺出幾分怪異。
所以,說好的定罪受罰、逐出師門呢?
這家伙瘋了嗎?
這是溫知寒的新把戲,還是說,這個偽君子也……?
比沈縱更加震驚無措的,是那幾個幾秒前還囂張無比、大放厥詞的家伙。
三個外門弟子,一個到此做客的散修,還有隔壁宗門不成器的弟子,此刻都大眼瞪著小眼,就差把“咱們說好的不是這樣啊”寫在臉上了。
是啊,他們只知道要進來抓個沈縱以下犯上的現行,要像平時那樣,找個由頭狠狠地讓這小子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既然聽懂了就放開他!”
溫知寒一聲怒叱,無形之中元嬰期修為威壓傾瀉而出,直接嚇得那些人一個哆嗦,紛紛松開了手,膝蓋發軟,撲通撲通就跪了一地。
“溫峰主息怒!”
“我等……我等也是擔憂峰主安危,一時心急,不知您是想親自處置他。”
他們這樣膽戰心驚、一副怕極了的模樣,好像自己隨時就要sharen似的,溫知寒發了一半的脾氣反而被噎住,莫名其妙地瞥了他們一眼。